五月的天,再次誕生了夏天。純白色的梔子花開遍了山野,,頂着藍天一片的梔子花縈繞在一座墳墓的周圍,顯得格外的安靜幽若。
那年夏天的五月初始,五月一日,代表性的日子。天很藍,雲飄得很輕。夏風吹過古老的大宅,吹過屋檐下的那串藍色淚滴風鈴,久久不停,永不倦怠。
正在院子里玩着皮球的我只見媽媽從大宅里匆忙地跑出來,一看見我,喘着粗氣對我說:“稚忻,你爺爺想見你啊!你快去,他好像有什麼想對你說似的。”“嗯!好的,我這就去。”一聽,我扔掉了我手上的皮球,快快地跑向爺爺的房間里。
拉開門,映入眼帘的滿頭斑白的頭髮,飽經風霜的雙眼已經黯然失色,臉上橫疊起來的皺紋足以看出眼前這位男人已經走過漫長滄桑歲月的途徑,經歷過外面的風風雨雨才會變成如今寂寥的模樣。
房內,爸爸正在細心地喂着坐在床上的爺爺喝粥,爺爺一見我進來了,推了一下勺子,示意不用了,然而對爸爸說:“扶我坐到輪椅上,我想和稚忻到外面走走。”
我一聽,連忙走向爺爺那,說:“爺爺,這怎麼可以?你身體不好,別亂走啊!”
爺爺勉強撐起僵硬的臉上笑容,用那虛弱的聲音對我說:“丫頭,你想我這幅老骨頭睡到散啊!我很久都沒到外面呼吸下新鮮空氣了,我想到外面走走去。”
“但……”我還沒說完,爸爸就搶着說:“好的,爸。”爸爸用眼色示意了我一下,扶好爺爺坐上輪椅后,悄悄地跟我說:“稚忻,你就聽一下爺爺的,就讓爺爺享受完這天吧!”
我沒有說什麼,只是有點詫異,有點不懂爸爸在說什麼,但還是推着爺爺的輪椅走到院子里去。
夏天的五月,總是會吹來暖暖的微風,吹過用石頭砌成的荷塘上的荷花荷葉微微顫動,清澈的塘面上映照着夏天明媚的太陽和一大片潔凈的藍天,這就是被爺爺譽為的幸福了。
推着爺爺的輪椅,我們走在庭院上,直到走到那張長滿梔子花的長鞦韆旁,我們停了下來。
我坐在鞦韆上,靠近梔子花,聞着屬於梔子花獨有的芳香,一臉純真地問着爺爺:
“爺爺,為什麼你會這麼喜歡梔子花啊?”
爺爺聽了,笑開了僵硬的臉,說:“那,不如爺爺給你講個梔子花的傳說吧!”
“相傳很久以前,一年的夏天剛開始時,也就是五月一日。一位名叫梔子的仙女憧憬凡間的美麗,後來化為一位鄉村姑娘在田埂旁居住。然而有一天,一位年輕的農民,孑身一人,生活清貧,在一次的田埂邊上與梔子偶然相遇,喜歡上對方,並且兩人成親上了。但,好景不長。王母知道梔子擅自下凡,並且和凡人住在一起,一怒之下就叫天兵強行抓梔子回天庭,因梔子不願離開丈夫,也違抗不了王母娘娘的聖旨,所以用匕首自行了斷。然而梔子的身體漸漸化為粉末,飄散到後面的山野上。最後在每年的五月初始,山野上就會綻放了許多純白色的梔子花。所以,梔子花的花語是--‘守護’,就如在生機盎然的夏天充滿對至親的守護。
我聽得有點想哭了,說:“所以爺爺才會這麼喜歡梔子花啊!真的太棒了!沒想到這會有一個如此感人的傳說的”
於是,爺爺用他那沙啞且虛弱的聲音對我說:“所以啊,稚忻,當初夏到臨的那一刻,五月一日,天會變得更藍,山野上的梔子花也會開得異常的燦爛,迷人。那一切都變的很好”爺爺說著說著,他的聲音開始越發的無力,甚至臉色漸漸的蒼白,眼帘好像一直在下垂。
我見此,推推爺爺的雙腿,焦急到,聲音被想哭的衝動弄得沙啞了,說:“爺爺,你沒事吧!你別嚇我!”
爺爺勉強地抬起手輕輕地拍在我的手背上,有點喘着氣,微微笑對我說:“傻丫頭,要記得梔子花的話語——守護。所以啊,等待爺爺的這一天真得到來了,也走到盡頭了。記得,不管爺爺走到哪裡,你都不許哭,爺爺都會看着你,保佑着你。所以,現在微笑着跟爺爺說聲‘再見’好嗎?”
“好,爺爺再見了。”我知道,現在不管說什麼也沒用了,跟爺爺說句“再見”是對爺爺最好的祝福。這一刻有一滴眼淚真的再也忍不住了,滑過臉頰流了下來。但,沒有第二滴眼淚了。
說完,爺爺仰望了一下天空微笑着靜靜地閉上眼睛入眠了。
如今,我抱着一束純白的梔子花頂着一大片潔凈的藍天來到爺爺的墳墓上,看着那張慈祥的面龐我笑了,也哭了。但,又像那年的五天一樣,我流了一滴淚后,再無第二滴眼掉落下來。
爺爺,你知道嗎?今年的那片梔子花開得和那年五月的一樣美麗,但天比那年的五月天更加湛藍了,因為藍天有你的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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