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看到過這麼一句話:“上帝一同吻我,要我報以歌。”的確,成長就是這麼一個痛並快樂着的過程。三年的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即將分別。忽然腦海中想起納蘭容若的詩句,寫在這時是最合適不過了。
“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一詩終了,卻回味無窮。也許當時納蘭寫這首詩的目的是為了悼念妻子盧氏,但今天的我們看來,似乎同時也寫出了我們灑在初三的一去不復返的青春。
曾記否,那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
四月的戰火,早就燃燒在初三的操場,我們都清楚,體育加試對我們來說意味着什麼。還記得體育老師那高大的背影,給我們示範時的不厭其煩。初一、初二的兩年,我從未真正了解過他,但在初三,我卻看到他的敬業與耐心。課間操的鈴聲一響,就是體育鍛煉的時間。我們沿着沒有盡頭的操場,開始又一個新的征程。多少次,我們跑到腳酸痛得沒有知覺,跑到汗水浸透衣衫,黏黏地貼在身上。過去以為,800米的長跑是難以想象的痛苦的過程,然而現在看來,這點距離又算什麼,我們每天要跑這個距離的兩到三倍。抬起頭,是老師殷切的目光,前方,是同學永不停息的步伐。我們就這樣在痛苦中成長。
曾記否,那燈火闌珊人未眠?
夜漸漸深了,窗外響起蟲兒吱吱的叫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響亮。它們是唯一陪我們到最後的,也算有個伴吧。街上的路燈投射下昏黃的光,深夜的最後一班車發出冗長的喘息,像是個上了年紀的人,在越來越弱的聲音中漸行漸遠。而在這一頭,白色的檯燈亮着,我們還在題海中奮鬥。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拿着筆寫字的手漸漸失去知覺。我們的青春就這樣在疲倦中度過。
曾記否,那日雨疏風驟?
早晨下着雨,世界上的一切都被雨水浸泡着,窗外的樹木模糊成一個個綠色的影子。空氣濕度很重,彷彿一伸手就能擰出一些水來。“老師不會這麼早來了,如此大的雨!”有的同學議論道。然而不久,一個熟悉的身影卻出現在門口。她顧不得擦去身上的雨水,一聲“上課”清脆而有力。此刻,所有的人眼眶都濕潤了,在班長的“起立”聲中站得整整齊齊。我就這樣在感動中成長。
上帝以痛吻我,我要報以歌。成長就是這麼一個痛並快樂着的過程,我們慢慢蛻變,從青澀走向成熟。“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在這悠長的詩句中,我們的彼此告別,初中生活緩緩拉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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