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總算結束了,考了第八名,心情真好!已經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放學后,滿載着七八張掛者勳章的試卷,我興高采烈地走進了地鐵站。
心情一好,看任何事情自然也就順眼了。走在長長的走道上,忽然發現地鐵站里有一股香香的如同百合般的味道,而且頭一次發覺這裡的飲料要比學校里的便宜很多!
買了票,一步三搖地晃進了地鐵站(注意,是晃!當時的我開心得已經有點暈乎乎了)。生來第一次有了一種人多也未嘗不是好事的想法,你看,有那麼多人分享我的快樂,何樂而不為?於是,我幾乎是一路微笑着走進地鐵的——說實話,後來嘴角僵硬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哭還是在笑。
正陶醉在洋洋快樂之中,一隻布滿青莖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手裡還攥着一張紙。我在心中詫異了一下,然後望了望哪個指手畫腳的人,又讀了一遍紙條上的字,總算是明白了:他是一個啞巴,自己編了一些布娃娃來賣,希望我能買一個。
我略加猶豫,此類騙人的事已經是數不勝數了,不過我今天心情很好,尚且給他點面子吧。我指指娃娃,問:“多少錢?”他晃了晃四個指頭,接着有點了點自己的右胸。
摸遍了口袋,總算湊齊了四個硬幣,給了他,又接過他遞來的一個用毛線編的面目有點猙獰的娃娃,笑了笑,心頭忽然升起一絲淡淡的——哀愁?那人沖我作了個緝,然後感激地笑着,又把紙遞到了另外一位西裝革履的“紳士”面前,幾乎就在下一秒,紙被“紳士”毫不留情地撕成了碎片,猶如一群白蝴蝶般,緩緩飛入了垃圾簍里,接着“紳士”輕蔑地一笑,哼道:“騙子……”那人獃獃地站着,瞠目結舌,似乎正強忍着眼中冰涼的水滴。整個車廂靜悄悄的。
終於到站了,我疾步走出了地鐵,四周是白熾燈刺眼的白。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過頭去,那班卧龍一般的地下鐵,正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