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看海,一個人的逆光背影。
有一瞬間,想要觸摸,這來自光的遙遠。
話語
“快要中考了”
“是啊,說不定以後再也見不到了誒”
“不會的不會的,我們都是要考重點的呢”
“嗯。我們也不會那麼輕易就分開啊”
“呵呵”
“瞧你笑的那傻樣……”
中考倒計時十五天我和Z某的對話。
“喂,傻瓜,你說考試的時候你會不會超常發揮啊?”
“嗯,也許會吧,我那麼聰明,對吧~~”
“噁心,我想你要是超常發揮我就去買一大瓶安眠藥去。”
“幹嘛啊?殉情啊?”
“才不是,我是再也不要活在你的陰影之下!”
“哼哼!”
中考前九天我和Z某的對話
“丫頭,我發現我對中考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怎麼辦?”
“停!從此以後三天你不準給我發短信打電話!”
“為什麼啊?”
“因為馬上就要考試了,我同樣恐懼啊。安靜一段時間吧。”
“哦。”
中考前三天我和Z某的對話
感嘆
空氣里都充斥着知了無趣的卻冗長的聒噪叫聲,黑夜將白天所有的複雜情感慢慢包裹,房間里的明亮燈光打在我的身上,我慢慢感覺所有的成長,都由複雜變得簡單。
看着眼前桌子上放的筆記本和筆,聽着電腦里從騰訊搜來的輕音樂,突然有一種一碰就要痛、一碰就要死亡的感覺。有時,尤其是獨自一人,靄靄黃昏或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有些不願回憶的事情會如同鮮血一般滲出,而我的心情也如同厚厚的被微微浸紅。
我知道,只要是一個字,是的,一個字就好,關於他的記憶就會如同映畫一般,那些塵封了許久不願回憶的事情也會重新閃出光澤,如同被遺忘的城市被重新發現。
不是每一個連貫的故事都有被稱為開始、經過和結果的要素,而那些被強加在身上發生的故事便像沒有來源一樣丟失了去路。
我想此刻我應該自責。在Z說喜歡我的時候我回答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生活,他只是在我面前默默地走開,然後轉身說,丫頭,記住,我等你。如果說三年前的這一幕只當成是我們小時候的年幼無知,和我的少不更事。那麼三年後我是不是需要給他一個答案?他想要的?還是我願意的?記得昆德拉說過,當你在因為一個人的言語而憂傷到無奈的時候,就不要再去想了,當這件事發生時你最想說的,就是最後的答案。我記得當時我最想說的是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可是究竟是因了什麼,我沒有說出這句話。而現在又在聚會上與他相見的時候,我卻難過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同班同學。中間隔着兩個人的同一排。我和他的距離那麼近,卻又在心中,我把他放的那麼遠。
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在一起,可是有種感覺,可以深深埋在心底,一輩子。
就像他說等我一樣,我當時的安靜和冷淡,以及當他轉身後我不自覺流下的眼淚。到現在我連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要流淚呢?後來Z去學校的廣播站點播了一首《唯一》送我。
我們這裡廣播站有一條所有值班同學共同制定的一條規則,就是同學之間如果互送歌曲,點歌人要求不透漏姓名想要給受贈人一個驚喜的話,播音員一定保密。而他不知道那天是我值班。在我走進廣播室的后一秒,他進來。我彷彿還有一張剛剛擦完淚痕的臉,對着他又驚異又嚴肅的笑,像對待每個點歌者一樣的笑。
“同學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有。我想要為剛剛被我告白的她點一首歌。”
“請問你要點什麼歌送給她呢?”
“唯一。然後告訴她,我會永遠陪在她身邊,我不想看到她每天面對一大群人笑容滿面,而其實很需要人去保護和真正理解的女孩。”
“好的。祝你幸福。”……“同學們大家好,現在是學校廣播站為您播放的一首小情歌,祝大家課間愉快。這首歌的點播者要送給他最愛的女孩,一首《唯一》獻給他想要保護和需要人理解的可愛女生。謝謝。”
歌曲播送的時候,所有在值班寫稿子什麼的同學都驚訝的望着我。全場沉默。
後來站里的小張子寫了一篇散文,似乎在為他感到難過。
然後期中考試來臨,我安心的看着課本,再也沒去想過這件事。只是每天在班裡遇見,我們都會相視一笑。僅僅是一笑而過了。
之前是無話不談的異性朋友,可是現在就連面對面都覺得尷尬和無所適從。
這個夏天,從中考完全解脫的夜晚,在放假20多天之後我再次回到母校領錄取通知書,遇見了才知道,原來我們報的並不是同一所高中。他說我是不想看着我這個人才在你這個天才的壓迫下過的那麼卑微啊。
我笑,嗯,我這個天才也不能讓你這個人才給打敗啊。其實無論那所高中都可以出人才的。
“再見吧,我要坐最後一班車回家了。”
“丫頭,高中要好好的!”
今天回來,總覺得還是有什麼放不下的。寫寫他吧。
也許我也找不出一個理由來拒絕他,只不過他一直都沒有要這個理由。這樣無疾而終的感情會成為我用一生去溫療的傷痕,無論這樣會不會留下傷疤。
無論我是否願意,時光流去,會讓我紀念一個人。
終於結束了,也終於不知所措了。
舒。2010年七月二十六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