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由衷地感到欣喜,原因竟然是一個幼兒朝着我笑,這孩子的甜笑是我喜不自勝,可能我的得意引起了她奶奶的注意。她奶奶告訴她叫奶奶,我急忙說:“小朋友好!小朋友,你要到哪裡去?”她的奶奶急忙和她說,到爺爺奶奶家,小朋友立即說:“到爺爺奶奶家坐大車!”
這個孩子和她的奶奶坐在一排座位上,孩子仔細的觀賞着車外的景象,下車的時候,奶奶抱起那孩子就走了,孩子也沒有哭鬧,這和昨天那孩子有着天壤之別。
我想到的倒不是孩子有沒有老人照顧,因為我最不喜歡將孩子交給老人照顧,我很贊成父母自己帶孩子,儘管父母和孩子都很辛苦,可是那苦中的滋味促就成了他們成長的精彩,而不是人生的缺憾,反而,被老人帶出來孩子,儘管是安全的,但卻少了那份苦楚,他們的經歷中就少了一種滋味,這是無論如何是難以找補的。
我想到的是我自己,記得在十年前,同事的孩子就很難稱呼我們了,那是一些我們喝着喜酒,看着她們生子的同事,當他們的孩子能夠跟到學校來見我們的時候,自然就得對我們有個稱呼了,可就是這個大娘,大姨的稱呼就已經是孩子難為情了。我們單位上幾個同齡的人,都是快要奔五的人了,在孩子的眼睛里,這些人已經就是奶奶了,為何媽媽還要求他們稱呼大娘,大姨呢?順從的孩子就順從的叫了,那些個善於思考的孩子是無論如何也不叫得的了,有時候他們的家長在我們面前就因為這孩子不叫反而覺得尷尬呢,我們這些不怎麼叫真的人也不怎麼在乎,可是說也奇怪,我們這群人中就有那麼一個在乎起來,那是因為她平日里也愛打扮,自覺也比同齡人年輕,她就是要等着這個孩子叫“大姨”,那孩子卻無論如何也不叫,僵持的局面持續着,孩子的家長難以控制了,就只能反思自己教育的不夠好,一個勁的道歉。當她回家仔細審問孩子的時候,孩子就說實話了:“她都那麼老了,還讓我叫姨,不對吧?”
這一反問着實讓當媽媽的難以回答,總不能教育孩子違心的說話吧?我們是從事教育的人呀,孩子就是那一張白紙,怎麼能錯畫呢!
再後來,我們就得漸漸地承認這個事實了,儘管我們心裡是那麼的不情願!
因為同學的孩子都有了孩子,我們很自然就是奶奶了,這時候覺得挺自然的。
再後來,鄰居家的孩子也有了孩子,也是叫我們奶奶了,這時候也是那麼自然。
只有什麼時候還覺得自己不大呢?那是在逛商場,看好了衣服,試穿的時候,服務員一口一個姐,一口一個姐的叫着,而且很殷勤的幫着拽拽一角,整整衣領的時候,在鏡子面前誇着自己的美的時候,便有飄飄然的覺得自己就是公主,就是千金小姐了。
現實畢竟是現實,滿頭的白髮記錄著年輪,滿臉的皺痕刻印着滄桑,僵硬的軀體顯示着死板,蹣跚的腳步踩踏出艱難,我真的是老了,再也不是父母中的嬌嬌女,再也不是孩子身邊的暖暖媽,我已經成了單位照顧的老同志,家人體諒的大功臣,社會公認的奶奶輩!
對,我就認可了,奶奶,沒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