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素雪一起守望
思念,是一種會呼吸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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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紛紛揚揚,在天地之間拉上了白色的帘子。那潔白的天使,天真無暇,無憂無慮,熱切地投向永違的懷抱。靜靜地佇在陽台邊,滿心蒼涼。
“太婆,你過的還好嗎?”
淚,毫無徵兆地滑過臉頰,滴在地板上,化成一朵朵美麗的花。一種酸楚,蔓延着,霎時,竟覺得心累。
樓下,“我砸中你了!”是孩子的嘻嘻哈哈。他們嬉笑着,追逐着,逗樂着,歡悅着。“幾家歡樂幾家愁。”一時竟想起曾經的約定——
還是一樣的素雪,一樣的大地,只不過孩子換成了我的笑靨。
“慢點慢點,別摔着!”小腳的太婆顫悠悠地走着,急切地大喊。
“你怎麼這麼慢!”我氣沖沖地問道。臉,被冬風染上了胭脂。腮幫鼓着,是無聲的埋怨。
“孩子,天這麼冷,咱別凍着。要不,雪停了,太婆陪你玩!”
“不行,不行。雪停了,就不好玩了。你呆在家裡,幹嘛下來呀?”
“還不是不放心你,唉!”
當把雪人安上鼻子時,我不禁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你怎麼了,孩子?”太婆着急地跺着腳。用通紅的大手捂着小手,不停哈着氣。白氣氤氳。太婆的臉模糊不清,像要飛走似的,我下意識地抓緊了。
“孩子,你怎麼了?咱上去吧?”太婆誤以為是我冷,慈祥和藹地笑着,霎間,我覺得天地都添了幾分暖色。
“再玩一會?”
“我明年再陪你玩,可以嗎?”
年老的太婆拉着“小蘿蔔頭”的我,深一步,淺一步地走着。雪地里,留下兩串金色的腳印
……
令人措手不及的是,過了沒少天,太婆就感冒了。熬到了第二年春天,留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飛到天堂去了。
太婆,不是說好的約定嗎?不是說好要“長命百歲,壽比南山”地嗎?
淚水,像開了閥的水龍頭,嘩啦啦地流進嘴裡,是澀人的苦。
都是我的錯,如若不是我的頑劣,您又怎會生病?都怪我,都怪我……
永遠記得您去的那天,下着很大的雪,天地銀妝素裹,卻為您披上了靈服。
您拉着我的手,用布滿老繭,操勞一生的手撫摸着我的臉,淚水充盈您與我眼。
“孩子,別哭,太婆在天上會看着你的,你一定要快快樂樂地活着,約定的那天,婆一定會去的。”
“好的。”我哽咽地,含糊地說著。
“你…………一定要幸福!”是勉強的幾句話,余后就是闃靜,哀樂悄然在世間奏響,悲傷縱橫,逆流成河……
五年過去了,太婆,你心中的寶貝已長成“淚眼間花花不語”的少女,她用2125天去思念你。她銘記着十二月三十一號,銘記着那個會伴隨生生世世的約定。
雪,簌簌地落着,一如我的心,悲傷侵透了我的肌骨。不知寫過多少封永遠沒有地址的信,化作一縷煙,寄給天上的您。
您在天堂活得還好嗎?我和素雪一直在等待你,守望你的墳,思念你的臉,陰陽兩隔,可隔不了我對你的情,對你的愛……
為什麼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為什麼只有您離去了,我才會發覺自己多麼愛您?世間萬物,有多少個因為我的一時忽略,而一世後悔?
雪,靜靜地下着,眼前是童話般的時間,一個小女孩在天地之間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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