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空氣特別清新,地面卻總是泥濘。這讓我既想要親近,又不敢接近。
小時候,我討厭任何“不晴朗”的天氣。其中最甚的,就是雨天。
每個天氣陰霾的日子,我都誠心禱告……
祈禱雨天過去,晴天來臨。
因為只要一下雨,空氣就會變得潮濕、冰冷,像要侵入骨髓。平日絕不會聽見的嘈雜雨聲稀稀落落地重複着,擾亂人心。
就算是在雨停之後,至少還有幾個小時,它們依然從屋檐、樹梢間滑落,發出“嗒嗒”聲……
“頑固!”當時是這麼想的,所以更為不屑——我根本無法想象電影小說里的“雨中漫步”是怎樣的“浪漫”。
再大一點了,我不再討厭下雨天。我甚至對它着迷!天吶,多麼大的改變。
我以一種極端的方式喜愛着它。
就像曾經的禱告一樣,我依舊誠心。依舊年輕,依舊相信,天氣是可以因人而變的。帶點天真,我在夏天,每個天氣晴朗的日子,期盼下雨。
因為只有那時,我才可以在那滌凈一切的雨中自由奔跑。享受這狂風拂過臉頰的“呼呼”聲;享受着雨點擊打皮膚的韻律;享受這不受拘束的奔放!
我非常痴迷,把它當成遊戲。主角是我。
當然,在我某次淋雨發燒后,這個遊戲也沒有停止。只是后怕地暫停了幾次,然後又被誘惑,不能自己。
我本以為會持續一輩子的“遊戲”,卻隨着時間漸漸淡忘了。
“人越大,膽子越小”
現在的我,已經把那種單純的喜愛,看成了瘋狂與愚蠢。
誰知到,在幾年或者幾十年後,我會不會坐在高檔餐廳與人閑聊、喝咖啡……心裡卻丟失了“寶貴的東西”呢?!
也許,那是個下雨天。
我會在某次抬頭時,看見窗外的風景。雨還是不急不慢,輕輕緩緩。我卻再也不可能跑到店外,傻小子一樣在雨中狂奔,臉上掛着痴然的笑……
雨過,天晴。
現在我知道了,它既不是像小時候以為那樣快,也不是我曾體會過的那麼舒緩。它永遠以獨有的韻律下着。
雨是衡澤的,不變的——會變的,永遠,只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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