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上帶着濃郁的鄉村氣息。父母皮膚黝黑,一看就是多年勞作的副產品。他們孩子的皮膚卻白凈許多。那個男士——我們不妨這樣稱呼他——拎着一個大麻袋,從麻袋的縫隙中,可以隱約看出一床被褥。他還拎着一個小一點的黑包,裡面不知道裝的是什麼。
xx路公交車到了,我和父母上了車。那一家人在站牌旁的人們全上車后,才猶豫地走進來,一幅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公交車的樣子。
“請自覺投幣一元。”女乘務員高聲喊了一遍。那一家人似乎沒怎麼聽懂,倚在門邊的欄杆上,沒動。一會兒,女乘務員又喊了一遍,一邊盯着那一家人。那對夫妻似乎明白了。那位女士緩緩走到乘務員身邊,乘務員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許久,那位女士操着一口濃重的方言,略顯生澀地問:“三個人一元還是一個人一元?”乘務員大概見怪不怪了吧,用略顯冷漠的語氣回答:“一人一元。”那女士又問:“孩子能免費嗎?”“不能。”乘務員回答的乾脆。女士這才從懷裡某處摸出一沓破舊的鈔票,一張一張地數出三張一元紙幣,又把剩下的一沓鈔票小心地放進懷裡,她隨後把三張鈔票一張一張地放進投幣箱中。 不知是珍惜錢財,還是做給乘務員看,表示自己沒有逃票的意圖。
我們與那一家人在同一站下了車,看樣子,那一家人是為了領孩子看病,跟我去的是一家醫院。
到醫院時,醫院大門還沒有開,排隊挂號的人卻來了不少。
那位母親走到了不遠處的早點鋪,略顯生澀地問:“粥和燒餅怎麼賣?”“粥四元,燒餅兩元。”她略微驚詫,看來那土生土長的消費觀念被徹底打破了:“不能便宜點?”“不能。”,那位母親嘆了口氣,說:“我買一‘個’粥和兩個餅。”說著又掏出八元錢付給老闆。
那位母親買回早點后,先把粥遞給兒子,輕輕地說:“兒子,喝點吧。”孩子似乎渴了,貪婪地吮吸起來。喝掉三分之一的時候,他鬆開了嘴:“我不喝啦。”母親又把粥遞給父親,說:“他爸,你也喝點。”那父親舔了舔嘴唇,只是搖頭:“你喝吧,我不渴。”她又看了看兒子,兒子也只是搖頭。母親又把粥放在一邊,拿出燒餅,遞給兒子:“咱們一人吃一口。”兒子很聽話,咬了一口,把燒餅遞給父親;父親也咬了一口,遞給母親;母親也咬了一口,又遞給兒子。那兩個燒餅,他們吃得格外漫長。
看完了病,醫生說第二天來複查。
第二天我和父母仍然早早到了醫院大門口,醫院仍沒有開門。
在大門旁邊,昨天那一家人,在地上鋪了一層報紙,報紙上加了一層被子,被子上,那一家人還在睡覺。
父親躺在右邊,母親躺在左邊,母親的懷裡,孩子睡得十分香甜。他們嘴角的那份安詳,如此親切,讓人溫暖。但他們身下的被子,緊靠着水泥地,卻顯出一種對他們的冷漠。
命運對每個人的安排是不同的,但他把不同命運的人放在了一起。
我想,幸運的人需要對這些貧困的人,給予更多的幫助。
嘴角的安詳 標籤:嘴角作文 綠山牆的安妮作文 《綠山牆的安妮》作文 牆角的垃圾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