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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的鬧市,熙熙攘攘;耍雜技的,賣糖葫蘆兒的,做小玩意兒的,林林總總。大人們為了生計,齊聚一堂,我們呢,也湊到了一塊。只要到了這一天,我們這小小孩子就會格外的激動,興奮,為啥啊?鬧市裡玩意兒多,人多,熱鬧唄!可以說,我童年的快樂大都從這街子上耍出來的!
上得了街子的人,個個都是身懷絕技,沒點本事的,只得靠邊待着。還真別說,王大叔那刻得比我哥還像哥的泥人兒現在還活靈活現的蹲在我桌子前呢!我們一來到鬧市裡,其他的甭管,先和幾個鐵杆兒到張箍頭那兒看戲法。我那時總懷疑那箍頭肯定是把東西藏在袖子里的,把眼珠子瞪的比牛還大,結果呢,除了奇怪還是奇怪,就活賽個神仙似的,東西說沒就沒。村裡人總說,誰不聽話就交給箍頭,他還會把人乍的就變沒了。我就只得變得很聽話,要不然,那箍頭真把我變沒了咋辦啊!
有時碰上酒鬼劉禿子,我們就拍起手,唱着大伙兒編的歌:“禿子劉,劉禿子,拿着酒瓶去裝,酒倒沒裝着,反挨一掃把,咋啦?沒錢啦”然後合夥扮個鬼臉,哼完就笑,笑完又哼,直到劉禿子那漲紅的臉被氣成個紅番茄,舉着酒瓶子朝我們砸來。一次,那劉禿子被我們氣傻了,黏上了我,追着不放,嚇得我那是鼻涕眼淚一把把,一把把的流,就差沒尿褲子了。結果,好一段時間我不敢惹他。不過,至今還令我詫異的是,流禿子那酒瓶子離那麼近咋沒砸到我跟邊兒呢?
跟那幫鐵杆兒在鬧市裡玩“趕躲”又是別有一番趣味的。街子上那是人山人海,混了進去,那人就跟人間蒸發了差不多。要沒我們這麼小巧,機靈,那人就是站在跟前給你抓,你也摸不着他半根毛。有一回輪到我來追,他們躲,我跑了大半天,愣是沒看到個人影兒,誰知道那李三竟在後面嚇我,也怪我膽子小,結果是被整了個“狗吃屎”(實際上是整個人趴到秸稈堆里了)。就這事,我還被他們笑話了半個月呢!
可惜現在大了,老了。今年我又回了次那闊別許久的鬧市,味道卻不同了,張箍頭沒有在那耍雜技了,那劉禿子也早升天上去喝了,鐵杆兒也是碰着面也認不出個人來。畢竟不是小時候,那熟悉的鬧市被現代化代替了,這好是好,可終究心裡有個地方不是味兒,又說不出,也只好任它在那擱着,沒法啊,誰叫我不是小時候的那個我啊!
瑞華初二: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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