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期將至伯之五七,吾無已返鄉以祭,心之痛覺,遂書以此文哉,望卿之施以薄面。
壬辰年七月,時距汝喪之三十五日,吾求學於通,不得歸家以銜哀致誠。滿腹憂思不得訴,特為此文,告汝伯父大人之靈。
吾年幼時,父外出不歸,母碌於工,曾寄養吾於汝宅。汝待吾,猶親子耳。每日歸,必喚妹於吾至汝前,掩袋而問:“吾攜何歸?”未至吾答,取物於前,或為糕點或為方糖。
七年,吾始入學,汝喚吾至前,撫吾而嘆曰:“趙氏之名,寄託汝身,望汝戴錦而歸。”吾時尤小,當不復憶。及長,復思之,未嘗不悲襲之身。
十九年,吾外出求學,少歸家,亦不見汝。假歸,吾至汝所,汝坐於窗前,見吾,不甚唏噓:“何以晚歸?吾寂寥耳!”吾以笑話聽之,不置一詞,亦不復見汝。後幾日,吾賣牡雞於市,忽聞鄰里報汝逝於夜。
嗚呼!其信然邪?其夢邪?其傳之非其真邪?信也,汝母安在而夭其子乎?白髮之人送黑髮人乎?吾悲痛不能言,似冷水而灌頂耳!
慈烏反哺,銜草結環。小子未報,汝何以去?
惘爾,吾未嘗書之此文體哉,爾亦有親如類,望之體吾之悲,不復笑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