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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鄰右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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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少的野餐活動激活了我的荷爾蒙,三人組成一小組。麗芳拿鍋,亞萍拿米和柴,我自告奮勇拿菜。我們三人同在一個班,正好又是鄰居。

  煙斷火絕,我便滿是成就感高喊老師來我們組吃飯,黃老師看了看碗沿滿是黑手指印的一碗青菜,好笑又可氣說:“就一碗青菜,菜肯定是歸須君拿的。”

  除了會爬樹,別的,我在老師眼裡一無是處。

  山腳少水,我便用鍋鏟鏟鍋焦,沒幾下鍋底鈍了一個洞,我便馬上逃之夭夭。鍋是亞萍的,遠遠的看見她高舉鍋子往破洞里打量,破洞正露着她快哭的黑眼。

  不讀書的日子總是過得快,晚上到家。亞萍媽媽正心焦等着鍋下米做飯。亞萍把頂着頭頂的破鍋往她媽媽面前一送,便哇哇大哭。

  回來路上我要亞萍不要鍋了,破鍋拿回去幹什麼用。可亞萍說:“是你打破的,我要拿回去和媽媽說。”聽的我心裡直打鼓。

  “小赤佬,你怎麼把鍋弄破了!你不吃飯吃鍋啊!”

  亞萍哇哇哭的更厲害,苗頭不對我便溜到窩裡,外邊又聽見亞萍媽媽喊:“鍋破了,晚上大家吃西北風去啊。”

  後來亞萍告知是我打破的,她媽媽就指着亞萍額頭:“就你木,你拿什麼鍋子啊!”

  等飯吃的爸爸聽見外面動靜,就捧着印着先進工作者搪瓷茶杯走出去,亞萍爸爸也拿着杯子在那。

  媽媽在做飯,聽罷便跑出去:“小赤佬讀書不好好讀,還把你家鍋打破了,明天到街上買一隻賠你,我再添點米,晚上到我家吃。”

  亞萍媽媽不吱聲,亞萍爸爸遞上一棵煙給父親,“吃飯還早,我們去下象棋。”

  聽見亞萍還在外邊抽泣,我把被子捂了捂緊,就像洞里的兔子。

  後來老房子拆了,建成了博物館。拆遷到杭州,我們三家還是鄰居。長大了,就很少看見亞萍和麗芳她倆。據說兩人都在臨平,成家立業。

  媽媽來我家小住時候,總是把鑰匙給樓上亞萍媽媽,讓她給花澆澆水,收收報紙。雖然樓上樓下不像以前平房熱絡,可兩家有點好吃的,總是相互分享。

  亞萍爸爸前年走的,媽媽在他遺體前叩了三個頭,響響的就像拜把子,一旁我擔心這樣會腦充血。

  去媽媽家時候,小區門口一群老頭老太裡面總是夾坐着亞萍媽媽,那個胖胖的老太婆,這幾年老了些。看見了,我便放下車窗,叫聲阿姨,她總是一笑:“你來看你媽媽。”或“你回去了啊。”

  語氣親熱,親昵表情難分家人和鄰居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