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朵曼珠沙華,從來沒有開過。因為,我是一朵刻在石頭上的花。
是誰把我刻在石頭上,我在這忘川旁待了多久,我都不記得了。看着周圍的曼珠沙華葉生花敗,花開葉落;看着鬼差帶着幽魂過那奈何橋,飲下那孟婆湯。奈何,奈何,抬手的那一刻,一切皆是前塵憶夢。
她一襲紅衣,靜靜的看着忘川,和我一樣,只是靜靜的。
鬼差嘆着氣,拉她走上奈何橋,所過之處,其他鬼魂都被她的怨氣侵蝕,一時間,鬼哭狼嚎。
我問過為她定魂的鬼差。鬼差不說,只是嘆氣。
他的出現,彷彿是一幅完工畫突然被人添上一筆,那麼顯眼。
他讓地府的鬼魂蠢蠢欲動,因為他是生魂。
生魂是會流血的。血味是一棵罌粟,充滿致命的誘惑,卻也會讓其萬劫不復。
他妄想闖過鬼差的阻擋,可是他要找的人早已投胎轉世。
他的血灑在我的身上,沿着雕刻的痕迹,描繪我的形狀。
我的記憶從那天開始。
自那天起,我一直跟在他的身後。從地府到人間,從煙柳畫橋到長河落日。
遠遠地看着他,他只是一直走,不曾回頭或停留。
想起,那天血中包含的複雜是我不明白的,但是他的血給了我幻化成人的機會。
後來
他在落日的餘暉中回頭,看着我。
我以為,他會一直走下去。
“你,為什麼跟着我?”
“我…我不知道。”
“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
“那你就叫…花漸隱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