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一路風塵,數千載風流,看青山依舊,唱大江東去。
一個民族能夠昂首屹立於人類文明之林,它腳下必定有奔流不息,萬事不竭的民族文化修養。這條文化長河,從遠古本想未來。從洪荒奔向文明。帶着一路吶喊,也帶着一路歡歌,留下了諸多碩果的豐碑,也記下了諸多辛酸與遺恨。
疏理這條河道,披沙揀金,我們拾到了光照千古的千古名篇,更拾到了一個唯美世界。
粼粼魏晉風骨,巍巍盛唐氣象,咚咚動地擎鼓,獵獵旗卷樓蘭,黃鶯兒,金樓曲;桃花扇,楊柳風。篇篇是對時代的沉思,字字是對歷史的凝視。
然而,我對這個唯美的世界在不同時段也有不同的感悟和認識。
記得第一次邂逅古典詩詞是在我七歲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那天是周末,我做完作業后閑來無事,屋外又下着小雨,我便只能呆在家中。在不經意間,我隨手拿起書桌上那不知塵封了多久的《唐詩宋詞三百首》。翻開那已泛黃的紙面,第一個映入我眼帘的是常建的《題破山寺后禪院》,當我看到“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我心中為之一震,一種莫名的唯美映入我的心中。那種感覺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
隨着我閱讀量的不斷增加,對古典詩詞的感悟也逐漸加深。因此,我會嘗試着去鑒賞一些古典詩詞。
靜謐的夜晚,銀色的月光,半開的花蕾,柔情的春水。大自然賦予人類這些良辰美景,其中哪一道都足以讓人浮想聯翩,流連忘返。然而,在盛唐之初,一代才子張若虛卻神奇地把這些良辰美景融入到一首詩作之中。成為響徹古今的千古名篇,詩中之詩。一曲《春江花月夜》,幾許纏綿迴環時。那夜月下的江花,江花下的春水,春水邊的遊子,遊子心中的怨婦,人生信仰、歷史滄桑與兒女情長水乳交融,渾然天成。以哀而不傷的淺吟底唱,讚美自然,歌唱愛情,感嘆人生。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願人世間有情人的人生路上都有這樣一片皎潔的月光。
是誰,在那一勾殘月下,獨自臨風撫琴?
是誰,在那蕭索落花間,獨坐一壺清酒?
是誰,獨對一抹斜陽、萬點寒鴉,悵惘落莫?
是誰,三更聽雨,梧桐葉上,聲聲離別?
是誰,愁眉對月,深院徘徊,細數寂寞清秋?
是他,也是她。
在那個唯美的世界里,簫聲如煙,月華似水,千年琵琶,亘古柔情。然兒,縱有千般情素,怕是,只堪追憶,卻已惘然。
上了高中,我對古典詩詞有了進一步認識,我並不滿足僅僅對其鑒賞,自己也開始嘗試着寫些詩詞。
讀了岳飛的《滿江紅》,我心中感慨萬千,他那英雄氣概愛國情懷可謂驚天地泣鬼神,於是我便寫了《滿江紅·天地英魂》:雲濤聚散,烽煙起,千古滄海。看英雄,江湖多情,生死來去。千杯美酒酬知己,滿腔熱血向天祭。有道是,刻骨柔情意,不言棄。守承諾,重情義:薄功名,輕祿利。紅塵淚,相看茫茫人間。忠肝義膽皆冰雪,俠骨丹心感天地。再回首,看萬代江山,英魂淚。
讀了白居易的《長恨歌》,楊玉環那“六宮粉黛無顏色,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容顏讓人浮人想聯翩,那“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的美麗愛情讓流連忘返。於是我便寫下了《長相思》:易水情緣易水流,幾杯新釀幾度秋。司馬相君《長門賦》,長門怨婦為君愁。瀟洒仙姬秦弄玉,跨鳳登台逍遙遊。若是有緣自相守,無緣便作漢宮秋。
讀了秦觀寫的千古第一迴環“花歸去馬如飛,去馬如飛酒力微,酒力微醒時已暮,醒時已暮賞花歸。”我不禁拍案叫絕,實在太美妙了,心中便生髮出寫迴環詩的衝動。恰時逢初春,經過幾番周折,我便寫了《情醉花滿樓》﹕玉樓春雨潤花肥,雨潤花肥踏春歸。踏春歸來人共飲,來人共飲玉樓。
後來,由於看的多了,想的也就多了,我便不再僅僅仿寫古典詩詞了,便嘗試着寫寫自己的東西。
一歌《寒水祭》﹕九州台,醉蓬萊,風清月朗,地闊對天開。萬里青龍如壯懷。玉潔冰宮,白燕美人釵。金埒馬,度秦淮,寒水已逝,今夜洗塵埃。寒門半掩楚山柴,水夢星魂,無淚祭英才。
一曲《臨江仙·水顏》﹕月光如水水無邊,一夜守候千年。寒窗寂寂寒霜戀。遙看五更天,賞花花未眠。臨行竊語孤枕前,幾滴新淚飄煙。千帆遠影長思念。與君新相連,次生化江仙。
歷覽千載輝煌地,長歌浩嘆唱古今。古典詩詞是民族智慧的結晶,又是歷史長卷的融縮,它還是一條連接民族文化的鏈環,一端牽着遠古,一端指向未來。更重要的是,我們是傳統文化的後來人,我們又是文化香火的繼承者,我們還是當代文化派出的使節。
借一彎斜照漢家宮闕的冷月,折一柳渭城朝雨的柳絲,挑一盞冰心老人點燃的小橘燈。讓我們沿着歷史長河的故道溯流而上,開始尋覓那千古名篇的文化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