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柳絲
柳絲,
那一樹纖細的嫩綠,
柔弱如同低小的耳語;
條條花搭着展開,
又像是輕的和的腳步,
消融在春的光艷里。
映着湖水,
葉上又蕩漾出歡笑,
在浮煙似的波浪里,
對着每一處倩影。
但是不 ……
請別忘了,
忘了那橫着虯着零亂的枝幹,
從不肯遺落掉一絲的卑微,
看——
那一根根的長絲,
在她懷抱里起舞,
像是風,是風,
吹亂了她的頭髮
過客
行人,行人,這不斷的過客,
我的眼睛里流動着不同的臉,
奔波,奔波在不懂呼吸的夜,
從松滋到株洲掀起喧嘩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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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的,面孔刻着時間的年歲,
年輕的,滿掬着理想的途程,
紅的,紫的,燈光看着外面,
所有念想相信會走出這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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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年又一年來回喘息,
身上肩擔已壓得抬不起頭來,
看不到星子沒有下弦月照亮,
過山,過水,含糊的在通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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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座上挺着,有不小心睡着,
深夜只有的是遠路,是荊棘,
我凄楚看他們是年關的過客,
猛然卻發現我也是其中一個?
寫在秋後
又到了秋後,季節不經意在轉變,
我望着十一月的天十一月的臉。
幾莖花向秋天辭別,隔着窗影亂,
飛走的燕子,留下靜默的屋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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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立在橋邊嘆惋,看幽咽的白蓮,
橋下剛駛過滿載落雨黃葉的船。
也不因停下腳步再也見不到秋天,
只有幾片葉拚命在冷風裡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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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現在連蟲聲都已嘶啞不堪,
歲月移易,又豈是時間在變幻。
但不必太過於傷感,不信你看看,
血陽染成慘紅卻仍舊放出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