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夜仔細想想,燈便亮了。
夜的寂靜里有我遺忘了的夢。於是,撐一支長篙,在夜的夢裡尋夢。隻身獨行於校園,看山河影動,觀星月浮沉,倒也愜意。
忘卻這是第幾次在夜中悠然漫步了,天陲的帷幕被鍍上了淺淺淡淡的灰,而我唯一好奇的是,在我目之所不及處,究竟有沒有隱藏着屬於我遺失的夢呢,這是我所極關心的。
在夜的子宮裡究竟孕育着什麼?於今夜,我的夢也漸次明了。“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詩人顧城如是說。尋找黎明,或許這就是夜中的我所苦苦追求的夢罷。
黎明,它是夜的獨生子。夜,孕育了黎明,又不知疲倦地孕育了我,而我也心甘情願的做了他的乾兒子,對於我來說說,這好像的確顯得有點卑微,然後人們也究竟不能說些什麼。
獨自立於夜的懷抱,我能感受到他溫溫的體溫、朗朗的心境。想必,他也為有我這個乾兒子而歡欣吧。
對於夜,我對他是極崇拜的,崇拜他的博愛、崇拜他的堅韌、崇拜他對黎明的不離不棄。是誰為宇宙星辰提供了一方展示個性的舞台?是誰為了萬物酣眠驅逐了卑鄙的炎陽,攏來了黎明?是誰每日在夕陽跌落時與我相約於庭院?能做到這些的,無疑是夜。
夜,孕育了一季黎明,卻絲毫沒有抱怨命途的多舛,人生的際遇,而他只是默默承受罷了。上文我曾提及到我與月的相約,對於這點他是極守時的,從沒有過爽約,而我,對於這點則是極羞赧的。
未曾夜遊的人,是不足以了悟人生的。我雖鈍,但此種的真意,我卻難以忘懷。夜,是黎明的使者,是希望的綠芽。他款款地走進我的心房,為我裝飾一個美麗的夢鄉,然後離去,如同抽芽的楊柳,不留絲毫的痕迹,只留下一片素凈的白,在獨自守候着黎明的投影。
子夜,幾束晚燈將隱了。曲徑通幽,沿着夜的心路我獨自踏上通往寢室的幽徑,偶爾能聽到幾聲蟬鳴,我睡意亦朦朧,爾後匆匆歸去,等待黎明的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