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磚灰瓦白牆》
踩着落日的餘暉,走在故鄉熟悉的小路上,這一片寧靜,只屬於脫離喧囂的我。
自母親於她二十歲那年誕下我,我便在老屋一直生活了十八年,從我十八歲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到過故鄉了,再也沒有見到過老屋了。
細數着老屋檐前的蛛網,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沾滿我兒時的記憶。
當年我於月下追趕的那隻蝴蝶已經不見了蹤跡;當年我踩的青石、我攀的老樹,還在原地;只是我現在摘櫻桃早已不用在踩着那敦厚的青石了。
天邊的紅霞映得雲層火紅火紅的,老屋擋住的那一縷溫柔的光線,給歷經滄桑的老屋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神秘的色彩。當夕陽落幕之後,老屋一下變得厚重了。
磚木結構的老屋,還有着傳統的那種素雅、深邃、古樸的氣息。它像一個老先生一樣,溫文爾雅但不腐朽,總有一兩處或小橋流水或假山小亭的點睛之筆。
老屋的內堂(一稱正堂)是一層層的青磚壘起來的,牆根厚實,牆體厚重,還壘有一層外沿,用梧桐樹榦為柱,整整一十八根。粉白的牆上偶有一兩個小窗,那是正廳透氣、透光用的,往裡,便有大開大合的高窗了,白牆深銅色的窗子,好古樸呀!灰泥瓦流露出一種滄桑的氣息。層層疊疊排好的衛兵,盡日盡夜的守候在主人的頭頂,防雨、防晒、防灰塵、也防止天空行鳥的蹤跡勿做錯落。
老屋又總是那麼簡單的,整體上就是白牆灰瓦的格調,偶有點綴,木窗、走廊、雕梁,也只有這些了。
老屋不是園林,所以沒那麼多細緻的景物可寫,但老屋呵,那是我祖祖輩輩幾代人生活的地方。
如今我已不住老屋了,漸故鄉都很少回了,但我能忘了那幾間老屋嗎?我能忘了我的故鄉嗎?不能。就像我不能忘記生我養我的母親一樣,母親至今還在念叨着青磚灰瓦白牆的老屋。噢,母親今年九十七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