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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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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可能,你並不知道,其實我也坐在窗前,正看着霏霏想入非非。

  在桌上有攤開的書,可並無心去看,只是靜靜地看着窗外細密的雨,花針一樣斜斜飄落,在地上的積水裡,微微泛着一圈圈小小的漣漪。雨,斜斜的,風,應該是細細的吧?不,可能說淡淡的更貼切,因為開着窗,也聽不到一絲風聲。從窗戶里探出手,想掬幾滴天水。但是窗檯略寬了些,而我的胳膊又嫌短了些,無法擎住這天上的清涼。只好繼續靜靜地看。

  窗邊的柿子樹枝葉繁茂。儘管聽不到樹上雨落風吹的沙沙或嘩嘩,但是那些葉子不停地蝴蝶般舞動。要是平時晴天,應該能聽到沙沙的響聲,是不是現在聲音被這淅淅瀝瀝的雨潤濕溶化,隨着雨滴浸消到樹下的泥土中去了呢?不得而知。初唐四傑之一的駱賓王曾寫蟬聲“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如今看來,這是“雨潤聲不起,風淡耳難聞”。只能看着那綠綠的葉子搖曳生姿。那一刻,你那裡是否聽得到風聲雨聲呢?

  和柿子樹比,那些稍遠的水杉,顏色綠得深沉。你知道,水杉是我夏天最喜歡的樹木。那年九月去南京,開始炎熱難耐,突然車駛入那一片片樹林,幾乎是隱天蔽日的涼陰,一下子就讓我愛上了這種樹。再加上他挺拔的干,細碎的綠葉,秀頎俊逸這個詞用在他的身上是再合適的不過的。當時儘管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卻把他的形象牢牢的記在心裡了。後來知道了它的名字,並且院子里還引栽了很多。看着它們發榮滋長,心裡總會湧起難言的喜悅。水杉的樹冠連在一起,密密的枝葉不透一點陽光,樹下自然生涼。綠光下徹,在樹林里玩,在樹下看書,我想都應該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現在這場雨又把他們身上的風塵洗滌一空,顏色墨綠,更是怡人。真的,他們很有你的風範。不過現在我只看到了他們烏青烏青的樹冠,因為窗外的大廈頂子阻礙了我的視線,看不到它們的全身。不知道你們那裡是不是也栽種了這種樹?如果有的話,你一定也可以欣賞到小雨中的它們文俊秀朗的風範了。比我說的還要好很多呢。

  在窗戶邊往外看,路兩邊的金錢榆倒看得清全貌。茶碗口粗的樹榦,有兩米來高吧,上面蓬蓬着細長的枝條,枝 條上的葉子青黃不一。以碧綠為主,由內向外過渡到梢頭的黃色。黃葉不是主色,但是卻很耀眼。特別是現在,所有的樹木都被洗凈的時候,顏色也倍加濃了。那種燦燦的金色,在深深淺淺的綠中,有一種嬌嫩的感覺,竟像是花兒一般。一些旁逸斜出綠團的枝條,柔柔的在微風中輕搖,像是矜持的少女於寂靜無人處曼舞,此刻,那幾棵玉蘭花也只能在遠處觀望羨慕了,雖然他們葉寬綠肥,也很惹人。你能想象得到這番霏霏細雨中的景色么?

  我知道,你那裡亦下着雨。只是,我不知道,千里之外,是不是你那裡同樣這般的斜風細雨。也或許,是雨也蕭蕭,風也蕭蕭。那一刻,你也如同我一般靜靜地坐賞這靜謐的世界,是否也我一般的歡喜?是否也因為想起了那首《隔空離世的紅顏》有些惆悵?喜歡雨的人很多,但是下雨了,高高興興地電話通知我,給我描畫那種詩情畫意的,唯有你。時隔已久,感動依舊。看到飄雨,就會想起。也禁不住想描摹給你感受。只是我心拙口笨,無法做到你那樣的聲情並茂,讓人悵然。

  總覺的這麼好的雨景,應該是撐把傘,漫步山林,去聽天籟之音,而不是枯坐。眼前所見太少了,如果全身心的浸潤在山林雨中,就不僅是眼睛被滋潤了。你是不是也喜歡這樣呢?或者你也是喜歡的。如果我真的拾階而登,不會碰到你,但卻天涯咫尺,同在雨中感受另一種心懷。

  這一刻,我這兒雨停了,暗夜沉沉,有狗吠聲遙遙傳來。你那裡呢?也應該停了吧。願你做一個你喜歡的氤氳着詩意的雨夢。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