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的山村外路口,站着我的媽媽。
??落日的餘輝映照在媽媽的身上,光影中的媽媽顯得愈發蒼老了。顯然,媽媽是在努力地挺直她那本來已經僂佝彎曲了的腰身,微風吹起了她的衣角和滿頭的銀髮。在那棵挺拔蔥蘢的白楊樹下,媽媽緩慢的朝我朝手……
??我一步一回頭的和媽媽揮手告別,走出很遠了,看見媽媽還在村口的落日夕陽中。
??一年四季中,除了節假日之外,我還會經常的回山村老家看望爸爸、媽媽的。每次,媽媽都要送我到村口。儘管臨走時我就說:我該走了,你別送了。媽媽都是嘴裡答應着,答應是答應的,她照樣還是會放下手裡的活計,跟着我,直到村口。
??“母親節”正好是周日,我又回來看望爸爸媽媽。爸爸媽媽可能不知道“母親節”和“父親節”這種新興的節日,或許知道了也並不在乎,而我呢也不故意的點破,就說有空閑了,回來看看。因為是我自己一人回來的,爸爸媽媽當然會問起媳婦呢孩子呢,怎麼沒有一起回來。我告訴他們:孩子上學呢,快高考了,學習緊張,老婆在家裡要照顧孩子。他們就會叮囑我,照顧好孩子要緊,家裡不用惦記。
??這次回來給爸爸媽媽帶回來老婆去河南旅遊買回來的登封特產和一些時鮮的水果。我先洗了一盤草莓,給爸爸媽媽挑選了一顆,媽媽吃了,問我:這草莓挺貴的吧?我沒敢說是四塊錢一斤,說十塊錢三斤的,媽媽還是埋怨我亂花錢。把登封特產“花生糕”打開先給爸爸,爸爸接過去看看,說:這是什麼面兒做的,油黑的。我告訴他:名叫花生糕,肯定就是花生做的。爸爸吃了一口,說:滋味不咋樣,不如咱們的綠豆糕好吃。
??因為乾旱,家裡現在基本沒有什麼可做的。吃過午飯,爸爸媽媽午睡了。我從家裡出來走走。到下邊的老房院,看見原來的三間老房子,已經拆了,房頂扒完了,爸爸已經把牆拆了一半,把土墊到院牆外被雨水沖刷的低洼處了,石頭堆放在院牆邊。棗樹林子里那幾棵乾枯的老樹也從根上鋸掉了,其餘的也被修理了。那棵桃樹長得挺旺,但顯然該剪枝了,爸爸是捨不得剪枝的,總希望枝子越多越好。還是前年我回來偷偷的背着他修剪了一回,看樣子還沒有再修理呢。棗樹林邊上的葡萄樹也已經上架了,這幾棵葡萄每年都沒少讓爸爸費心,因為用水困難,爸爸每年都要用車拉水來澆灌葡萄,可是儘管每年都不少受累,等到成熟時,原來滿架的成串的葡萄,最後還是因為乾旱剩不下幾顆。挨着葡萄架是媽媽用秫秸圍起的籬笆,籬笆牆裡有兩畦菠菜和兩畦韭菜,畦子里收拾得很是乾淨,沒有一絲雜草,菠菜、韭菜長的也很旺盛。看得出來爸爸媽媽在家裡還是沒少忙活的。
??下午又和爸爸媽媽嘮了一些家常,爸爸催我抓緊時間找人把外邊的榆樹和柳樹賣了。這些榆樹、柳樹比我的年齡還大,樹梢早已乾巴了,大概生長期到了。媽媽囑咐我照顧好孩子,讓孩子考個好的大學。
??等到五點鐘,我該走了,媽媽送我到村口。
??從家裡到村口,實際不遠,不到二百米。這幾步路,我閉上眼睛也能走的,可是媽媽每次都要送我,我知道媽媽肯定要送的,她不是擔心我從家裡出來找不到出去的路,這段並不長的路正連接着她慈祥的心哪。我不會丈量。
??夕陽餘輝下村口的媽媽,今生今世,來生來世,生生世世,伴我走遍天涯。
文/草田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