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夜，一縷心香】
文 半縷青煙
給妻子餵了葯，扶持的躺下，整理完廚房，夜已經深了。
“早點睡啊，不早了”妻悄聲叮嚀，多病的她顯得憔悴，“不累，你先睡吧，我看會書”我淡然的笑，心裡卻莫名有些酸楚。
眼前閃過熟悉的臉熟悉的微笑，婚姻里很多的愛散在歲月，漸漸淡化成一杯清水，不管用多少溫暖的線，也縫合不了這支離破碎的情感，只是責任，只是良心如激流里一截樹枝，明知只能隨波逐流，也應該有擔當，對婚姻，對孩子，也對我自己。
替自己泡了一壺茶，心情忽然非常的感傷，默默的在陽台坐下，抬頭看月，好圓的月啊，今夜裡，誰也在此刻看着這冷月。
秋天來的太快了，轉瞬就覺得涼了，思緒在一夜間有了露珠，曾經的記憶雜亂紛呈，我抖抖索索的展開，意念里，一個身影飄然在眼前，似水的眼波與我對望，是你嗎？是那麼的悠閑靜逸，攜着那煙霧雨水的惆悵和清香，推開心的簾，游移在指端眉間。。
打開電腦，讓音樂緩緩流淌，我默然的盤膝靜坐，焚一柱心香，細數這場盛大的擦肩，絲絲縷縷，只飛那屬於我們的天上宮闕，瓊樓玉宇。
我真的錯了嗎？我自問我從來不曾覺得紅塵散亂，反而珍惜，心思走過綿密的平凡歲月，指尖衣袂掃過滾滾紅塵里每一絲靜默，婉轉在心裡，自問沉澱了浮華，凝固在我漸漸蒼老的目光深處，拂試着生命的塵埃。你懂我嗎？
伸手把電腦前的燈關了，在黑暗裡撫摸音樂撫摸你的氣息，我彷彿聽見了鬧市的喧囂，鞦韆架上的輕笑，輕解羅裳的喘，深院里空寂的腳步，透出點點清逸的冷。
我真的已經儘力。對於家庭對於責任，我努力去給予我所能給予的。就因為心底那夢，那些夢裡的遇見，那些前世的諾言。還有歲月滑過的痕迹。。。
記憶里的盛宴，滿院的惆悵無聲的綻放，心的院牆上爬滿了豆莢，你知道嗎？紅塵路上的有些緣分，不早不晚，不管對錯，都是躲不了的，就算遺落在尋常巷陌，站在風霜的渡口，一樣會遇見，無處躲避。
此刻，莫名的，我的憂傷散在這晚秋的濃墨淡煙里，所有的思緒，飄渺的凝結，與記憶深處淺淺淡淡重迭，凝眸看你，指間的花倔強的盛開，只為轉身，就是天涯兩隔，只為邂逅了刻骨銘心，牽手點化了止水梵花的眷戀，真的好不舍啊。
打開我的空間，我只是想把我今夜裡最真的話語寫下來，今夜裡我忽然感覺是那麼的脆弱，那麼的感傷，只為生活和愛重重對立，只為看着病中的妻子，那份依戀的眼神，我感覺沉重萬分。
我感覺情感如那曠野里的菊，而世俗如凌厲的西風，那片片花瓣會痛徹心扉的被無情剝離，任一地凌亂隨風。。
再次起身泡一杯咖啡，看杯口散着暖暖的香氣，想起了你，翻開我鍾愛的詩集，在心裡默念那些詩句，“冷雨幽窗不可聽，挑燈夜讀牡丹亭，人間自有痴心郎，豈獨傷心是小青”無數的思緒，那煌煌盛唐的笑語衣香，詩人豪客的把盞言歡，那飛雲入夢的墨香，那鮮綠的青苔，那斑駁的古牆，或許千年裡我幾經輪迴。或許你是我曾經的紅顏，或許我就是你銘刻的心傷。。。。。或許吧。。。。
已快午夜了，我端了一杯水走進房裡看着妻子，曾經想着彼此改變對方的刺耳的爭吵回歸成此刻的沉寂，歲月已經發黃，追求也已經發黃，夢在光陰的縫隙里醒轉，如梨花片片落下，紛紛揚揚，寂靜又憂傷。
情歸無由，淺嘗者不解，深諳者，不語。
如我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