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攤開一卷夢境,跌入寧遠滄桑。湖畔清沙,幻化偶魚喁喁洇水而去。蘸幾筆淡墨,無言間點點筆斑成就一番寧遠湖山,和着那場懵懂的雨輕輕綴入我的畫卷里。
晨曦破開濃雲。雲若扎垠,氤氤氳氳。黎明淡淡而止,等不到光明的凈土在沉睡,仍然籠罩在晦暗之中;幽湖泛上幾砥碎光。碎光、野地、幽湖和成一片寂靜的詭異色彩。至今縈散的於湖平的薄霧是瑞腦消金獸的殘燼裊裊,還是揭不開的渺緲夢中謎眸。
獨自踱步與這清野外,傾聽山光水色享受幾刻世喧淡寧。湖岸線旖旎曲折,惹得心裡玩性一起,偏要到這泊可愛的湖水裡趟一遭。
淺水沒足,暗潮時涌時散,推磨着腳趾,漫柔清涼的感覺布滿心頭;時不時濺上幾綻潮浪,星星點點地撒在身上。不怪它的淘氣濺濕我的衣物,像孩子般與它遊玩。世外應無多響,此時無聲勝有聲。靜靜享受這兒時曾擁有的一片安靜。突然很害怕喧鬧一聲打翻了我的遙遠的夢,害怕夢醒的一轉身便拉開了現實的黃昏。
此時此刻,多想讓這汪柔水洗滌心上的不安,靈魂的疲乏還有言行的偽裝,解放我鎖在固執里的那顆奔騰的心,幫我取出那根執着的發條,讓我化為一尾悠魚喁喁洇水而游,拋下自尋煩惱的思考。但我又不知道我該做什麼,只能又以一種執着的姿態思忖,最後只能無可奈何地讓年華以一種執着的姿態從指縫流走。
而當我凝望那天水相接的遠方,蒼穹瀟瀟下起雨。斷續愁柔,若迷若離地惆悵天地,冰涼冰涼。時光忽轉,歲月迥異;那麼熟悉的觸及,混淆了記憶。弄不清是那日等不到答案的那場雨一直下到了現在,還是我走進了場那錯誤的雨。
雨一點一滴飄落,拍打,然後順着臉頰的弧度成線流下……
我不知道還怎麼說,說我的執着是為了什麼,我甚至分不清順着臉頰以下的是淚水還是雨水。只能執着地倔強,一直一直;我以為這是一種堅強的姿態。
算了吧。我對自己說。放下這種不該堅持的執着吧。人還是該放下些什麼,才有能力去承受新生活,才能夠擁有笑容。
留戀的顏色很深,捨不得的人放不下。但既然選擇向前走,那就絕對不回頭。也許,彼岸才是最後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