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月盤倚靠在東邊的山頭上,顯得比太陽安靜。星星還沒有露出來,隱隱的似乎又能望得見。整個夜色遙遠而空曠,眼前的山巒時起時伏,若隱若現,山野的氣息和着風如少女的長發般拂動人的臉,泛起片片紅暈。田蛙和鳥兒不知去哪裡相會了呢,只剩下知了在輕輕的吟唱。鄉舍里的炊煙早早的散去,點點的燈光閃動如江南的漁火把整個江面燒紅了。
每每曲終人散的時侯,整個黑夜如戀人般籠罩着我,倍感愜意。杯里的酒泛起層層微波,蕩漾着幾分羞澀,又是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分辯不清是誰。有些人輕輕的去了,無聲無息陣陣晚風,我追了很遠很遠,影子消失在夜色里,是家的方向。久違的故人一定同守着夜空,一舉一動在我眼前晃動,沁入我心底的絕不是美酒,她的歌聲從千里之外傳過來了,閉上雙眸,撥動心弦與之相和。喧泄和吵雜瞬間沒有了聲音,凡塵和瑣屑失去蹤影,片刻的寧靜讓我的呼吸微微醉了。
不知多久,月亮划落西邊。月光從窗戶傾灑進來,依然那麼安靜,激起的波濤洶湧退去了,撫摸着心靈,再不能安睡。原來本沒有漂泊,隨時都可以停靠。直到太陽升起的時候,月亮還沒有落下。
這個夜晚,不屬於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