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還是習慣性打開書櫥,連續同一時間、同一地點,與這位慈祥老人面晤。“你還是要放下,你不要說是。昨天那日過得很美,我今天還願意再來一回。不行,你還是得放下,放下,放下,不要有一個期待心,那麼才會出現。”……,“生命是心,是心表現在物上的,是心物之爭,……,一次一次無數次,一步一步無數步,征服了物;憑藉物,利用物,表演出來的。”(梁漱溟的《人心與人生》)
Ⅱ.“你在找本書?”,對,老人說。這是本關於個體在藝術中的誕生,不知耗去了多少無奈的時間。書本不存在,怎麼有了相信它一定存在呢?終於有一天,老人找到了,在他的枕底下發現了剛剛完成不到三十分之一的手稿。激動的無奈,無奈的虛無。把一個人連同其肉體赤裸裸地扔在這裡,並要它們去相互審判。
Ⅲ.一人深夜敲打文字,不如用筆寫去,且是可怕而危險的。沿着文字的軌跡,停留、徘徊,拐彎處,充斥着黑暗。猶如哈耶克當年高尚而危險的自負,從“自發秩序,到“擴展秩序”。英語中的Know That & Know How 可解。
Ⅳ.華茲華斯寫過一首無韻敘事詩:
期可感天籟,
何其有幸;
風兒朦朧、群山呼嘯、溪流淙淙。
每種自然之形——石頭、水果和花朵,
甚至鋪路碎石,
皆有精神其中,
他見有其覺,
或字其以深情。
……
很是強烈的自然精神的超越。英格蘭的群山和草地,華茲華斯、其妹妹多蘿西,還有陷入毒癮和絕望聲中的“詩人已死”的年輕的柯爾律治,他們是否還會想起當年安步當車,悠閑欣賞鄉村的場景?
Ⅴ.“我到街上來來去去,看這些人如何生活,如何快樂又如何憂愁,我也就彷彿得到了一點生活意義”,還是我近來斷續讀的從文先生的小說,美麗清新而又沉穩的文字。閉上眼睛,就是一幅畫,像一個漂亮的女老師正給學生用甜美的聲音講解着,直到調皮的學生問一個更簡單的問題:“老師,可有節制的醉嗎?一種類似烏托邦的快感”,女老師頓無語。學生繼續說:“我知道,有個地方叫‘鳳凰’,那是寓言的天堂,吸引我想象中的古怪斑斕,一絲藏心底尚未泯滅的邊城”。潛伏了好些年,始終不敢真去踏入,生怕斷了文字里的夢。
Ⅵ.深夜穿過小巷,已不再是靜謐。在這裡穿行,走下去。我不停與自己的過去相遇;於是,我只能努力的快速步行,不去辨認它們的影子……。回到熟悉的地方,有扇窗、有排櫥、有張床,點支煙,想起清清的畫。那飄發、那眼神已不是最初的純屬想象、或模仿的小女孩了。我幾乎了解又全不理會它包含的隱喻。趴在沙發床上,是夜的黑,定格成一張邊角有點捲曲的大相片,沉沉的。好久了,無法為它命其名……
文/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