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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渡無香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pp958

  這刻,我又坐在電腦跟前,讀一些不能解決我生活困難,也不會使我因為貧困而倒下去的文章,讀到切實喜歡的就複製保存,哪天興緻好了,借鑒人家的寫。我這斗室,即是書室亦是卧室,一個壁櫃,一張床,一台人家遺棄給我的電腦。電腦緊挨着床,使用極為方便,困了,倒下就睡;靈感來了,爬起來就寫;更有甚者,冬天不用烤火,冷了將被窩鋪在地上,從腳裹到脖子,不甚寒冷,節約用電。

  家在四樓,不太煩惱窗外車來車往的鼓噪聲,和鄰里四舍放電視的喧鬧聲,競享一份別類的岑寂。眼睛痛的時候,一耳貼窗,聆聽透過玻璃傳送的歌聲,喇叭聲,夜的聲音。只要用心,還能聽到小蟲子鳴叫的甜暢,有別於電視里的同類聲響,那種聲音蘊含一種靜謐,能使人心曠神怡,心情舒暢。若是夏天,窗戶一開,涼風襲來,原本身體不好的我還能打個激靈,雙手護胸,等熱氣被和諧,靈感猶如溪水慢散,常能浸潤出幾句詩,幾段散文。那疾馳而過的車燈,有如我眼睛的光線,還能照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

  我所讀書,散文和詩歌居多。這個社會浮躁,自然給我一些影響,常常發脾氣,發牢騷,有時撿石頭打天。但我還算自知,知道這樣會傷身體,知道詩歌和散文能冶鍊情操,像在炙熱的路上行走,一路走一路罵,喝了涼水,歇了涼,嘴巴就閉了,心境就好了。畢竟,人,“活着”是首要,眼睛一閉一開,大腦一思一想,愛的是世界的美好,戀的是生命的燦爛。如果生命終止了,花草樹木和飛禽走獸也就沒了,愛就沒了。

  一篇好的詩歌和散文,不管文字多少,都能洗滌靈魂,升華情感。詩歌和散文是“空谷幽蘭”,“空”是無欲,“谷”是包容,“幽”是意境,“蘭”是生活,即是文學精神,也是人生境界。我的發矇,是兒歌,是兒童詩歌,那是母親所唱,“吃了苞苞,打落柴刀,婆婆罵了,沒有柴燒。”這首兒歌,伴隨着我成長,小時候唱着玩、無意識,年輕時唱着打發時間,到了現在,才真正懂得它的涵義:

  世界上沒有純粹的“玩”,一切的動機都有根源;世界上沒有純粹的“巧合”,一切的相遇都是因緣;世界上沒有無意義的“生命”,一切的存在都美輪美奐;人,萬物,來到這個世界是擔負責任而來。

  夜之岑寂,書之沁香,常使我產生聯想,遐想,回憶,靈魂遊離,或者造訪古人、魔鬼,或者回歸故鄉、山野,或者回到童年、學校。不管怎樣,都是美好的,哪怕是造訪魔鬼,也用詩的語言對話,締結美好,拒絕醜陋。我常常這樣想:“人”,當初給它取名為“人”,它就是“人”,如果當初取名不是“人”,作“樹”或其它的什麼,那它就不是“人”了。魔鬼是什麼?魔鬼是人的心態、慾望,是人為製造的隔閡,形成恐怖。所以,和魔鬼對話最有趣,既要樹立形象,又要融會心靈,有靈魂的形象才鮮活,那是真正的藝術。看,玻璃窗映照的是我的面容,不是白天模樣,初覺害怕,定了定神,輕輕靠近,擺擺手,微微笑,打個招呼,“嗨!”聲情並茂朗誦詩章給它,然後一背過頭,看它咬過來沒有,它沒咬,也背過頭去了。這是一種心裡沒有邪念才體悟得出的意境,夜讀才有。( : )

  遊離到故鄉去,山野去,那美!月亮還是那個月亮,古銅色,盤羅,渾圓,眾星捧月,一縷清輝照空靈,如夢如幻。月光下,樹婆娑,人影綽,山歌輕曼。若是夏天,去地里摘個黃瓜(那不算偷),猛咬慢嚼,青青的汁液粘在嘴唇,粘而不糊,淡而不俗,香而不釀。吃罷,抿抿嘴,呵呵氣,旁人不會厭惡,反像親愛者,想抱一抱、親一親。屹立而極目,山睡了;螢火蟲在飛舞;一尾流星劃過;不知什麼時候,薄霧升起,幻影朦朧……

  不過,這世界沒有絕對的岑寂,如果這世界只有自己一人了,那呼吸聲還在,心跳聲還在。夜半三更之際,車來車往不多,是那種靜謐了,妻兒的酣睡聲從門外傳來,那是不能也不可隔離的“噪聲”,相反,倒是喜歡這種“噪聲”,它實在,它清香,它不打破寧靜,像野渡,“無香”為“香”,“香”為“無香”,生命回聲,為我獨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