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加白
黑 加 白
越 吾
接到女孩的電話,我正在南京的火車站。出差四個月,女孩知道我今天回來便約我吃飯。火車從南京出發的時候天已經開始下起了小雨。十二月的天一下雨溫度急劇下降,上火車的時候我已經感到身體有所不適。
傍晚的火車上旅客了了無幾,打著暖氣的車廂裏彌漫著一股股睡意。火車走的很慢,本來用二個多小時的車程卻走了三個多小時。火車到達蘇州站時我已經感到自己有高燒,頭昏腦熱口幹舌燥。我給女孩發了條短信說火車晚點,天氣突變身體有所不適。沒過多久女孩給我電話,問現在的情況怎樣?身邊有沒有帶藥?電話裏我的聲音很嘶啞,我說沒事,感冒不吃藥也會好。其實在外東奔西走這麽多年,這些年在外的磨練早已超出了常人的想像。有的時候坐三天三夜的火車不感覺累,走過南闖過北廁所裏面喝過水。幾年的努力還是不見成效,傷痕壘壘的心在極度疲憊的時候才體會一個平常的問候是那麽的刻骨銘心。我本不想告訴女孩,可面對女孩的熱忱我放下了心中的自傲,一向堅持到底的我在女孩子面前卻是那麽的軟弱。我告訴女孩天涼早點休息,改天一起吃飯。掛斷電話我開始後悔了;雖然遠在百公里以外的女孩不能解決我實際的麻煩,可我還是不應該把女孩的關愛草草的就這樣拒之於這已是空空如也的車廂外。下了火車我沒有買到藥,帶著一身的疲憊回到了公司。
穿過公司那條悠長而又漆黑的便道,宿舍樓裏一片漆黑。牆上的掛鐘已過十一點。或許是因爲我開門的聲音太大?又或許是女孩根本就沒有睡。沒過多久女孩發來短信問我現在怎麽樣了?藥有沒有買到?我說沒有,是不是吵著你了?女孩讓我到宿舍的樓梯口等她拿藥給我。我不想女孩再爲我擔心了,因爲現在的我已經到公司了。我不想再讓女孩再爲我操這個本不應該操的心,尤其是在這個寒氣逼人的深夜。我不知道現在的女孩是從床上爬起來給我找藥還是就根本沒有睡等著我的回來。面對突如其來的關愛,我不敢再往下想。我只是想尊重女孩的意思早點拿到藥,這樣才不至於影響女孩的正常休息。
按著女孩的提示我到了樓梯口,推開那扇虛掩的紗門,在樓梯的拐彎處見到了女孩。女孩身披大衣穿著棉拖鞋,頭髮絲毫沒有的淩亂。一眼望去我知道女孩到現在就沒有睡過。我想以最快的速度跑上樓梯,接過女孩手中的藥。可我還沒有移步女孩說;“我下來,沒有燈這裏你不熟”。我敢上去,因爲此時的我站在第幾步樓梯上我都忘了。女孩把藥遞給了我還說讓我吃了藥早點睡。我接過藥,雖然離的很近可我還是沒有看清女孩的臉,是瘦了還是胖了,是憔悴了還是比以前精神了。寒風通過樓道吹打著紗門發出嗖嗖的響聲。看著女孩轉身上了樓梯關了門,我才躡手躡腳的回了自己的宿舍。
躺在沒有開燈的宿舍裏,向來以無懼無畏的姿態來面對這個世界的我居然也一樣沈溺女孩的關愛中無法自拔。我不知道自己會這麽的感動,倏忽間讓自己介入這種陌生而又直接的關愛倍感自己受寵若驚。我拆開了那盒沒有打開過的黑加白,望著漆黑的窗外,樓上的燈熄了。漆黑寂靜的屋裏只有掛鐘的走動的聲音。那一刻什麽都靜止了,停留在我前面的只有那一幅幅永不退色的畫面。睡在絲毫沒有溫度的被窩裏,我還是把那顆在我手裏捂了好久的藥吃了,雖然我很少吃藥。我甚至不敢想象很少吃藥的我居然連水都不要還能把藥給吃下去。我不知道自己吃下去的到底是黑片還是白片?那晚我一直沒有睡,緊緊的攥著那板黑加白一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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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