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_老家舊事二
中廳東邊,隔兩塊屋基,有一幢小八間,門向中廳壁。這是我家與堂叔共棋盤的住屋。坐北朝南,冬暖夏涼。
堂叔住上半截,以中間的大天井為界。
聽奶奶說,堂叔幼時過繼過幾戶人家,得了幾家財產。日子過得舒坦,身板調養得壯實。
抗日時參加過區中隊,打過鬼子。後來這個區中隊在一次戰鬥中被鬼子全殲了。也該他命不當絕,那次戰鬥沒趕上,他正請假在家,也就躲過一劫。
堂叔有些頭腦,解放后一直任生產隊長,把這小村子管理得井然有序,富實有餘。那時的生活水準是從兩個方面看:糧、油兩大指標。在學校,同學們吃飯時可以看出,我的菜油水足多了。冬季農閑,他領頭攔柵湖汊,給大家的生活帶來許多歡樂。
嬸母姓劉,是位漂亮精明的女人。她很會招待客人,飯菜弄得可口,還特別能聊侃。客人到她家有種歸家的感覺,一些老幹部很樂意在她家吃吃飯。
共棋盤,多少有點摩擦。母親是養女,父親又是臨村過來的,難免受點欺。這位嬸母時不時找點碴,耍點嘴皮子占些便宜。她有一個童養媳,與我年紀相仿。這個小妞也知仗大人勢,時常告我黑狀,為此嬸母數落母親,母親氣不過,不分青紅皂白責打我。唉,着實委屈,明明是嫉妒我是個男孩嘛!母親不能很好地呵護兒子,還處處壓抑我。這方面,母親不及嬸母精明。
在我心裡,還是很佩服堂叔夫婦倆。我家搬回大屋圈后,奶奶老是不習慣,加之母親火爆的性格,奶奶更是苦悶。堂叔很同情奶奶,常常接她老去他家住上幾天。七十多歲的老人,腿腳不便,侍候幾天,實在不易。這件事,我很受感動。
一九七四年秋,我與前妻袁氏搬到孟家灣住了一年多,主要想緩和一下小家的矛盾。堂叔夫婦待我很好,有什麼好吃的總要給我嘗嘗;假日在家,也派點輕鬆活我做,好增加點收入。
現在堂叔夫婦早已去世了。他的兩個兒子都很好,老大是國家職工,有退休工資,小兒是教師,家庭收入在當地算是首戶吧。
二0一0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