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堆山遠望
石鑒明
邊堆山位於綿陽市涪城區新皂鄉姜家灣安昌江河畔。1952年修建寶成鐵路時做文物考古調查時，發現此地有新石器時代晚期古人類活動的遺迹，曾出土石斧、石鑿和灰、黑陶片等標本。1988和1989年，中國社科院考古研究所和綿陽博物館又兩次聯合進行調查發掘，共採集二萬餘件土陶片和人工打磨的石器、骨器，其中還有一件翠綠色的殘玉璜，十一件紡錘。
幾年前，筆者曾和文史專家楊先生一起去邊堆山踏訪過。所見所聞所感，似有不吐不快之情結，故而弄筆略記，或許有點用處。
去邊堆山我們走的西北路線。就是上寶成鐵路經老鐵路大橋過安昌江，沿着山腰的羊腸小道緩緩登山。此山雖不高，海拔僅500多米，但它獨立於河流平壩之中，頗為顯眼，遠看的確像是一面巨鼓，守護着綿州的西大門，俯視着而今的綿陽國家級高新技術開發區。近觀此山，卻也綠樹成蔭，荊棘叢生，山石峻峭，黃土厚實。涪江支流安昌江經山南平緩淌過，形成平野數里，良田萬頃。古人依山傍水，選擇此山南坡棲息定居，在這裡捕魚圍獵，制陶紡織，從事原始農耕，倒也自有其樂，恬靜安然。山的西北面比較陡峭，寶成鐵路從山腳穿過，正因為此，才發現了5000年左右的邊堆山古人類文化遺址。此遺址被專家們認為是古代巴蜀土著文化代表性遺址之一，它和廣元的張家坡、鄧家坪，巴中的月亮岩，通江的擂鼓寨等遺址的文化內涵比較一致，年代也比較接近，同時也和廣漢三星堆一期地層出土的石器和陶器年代比較接近。因此，專家論證邊堆山文化是四川地區距今4000至5000年左右的原始土著文化，且早於三星堆文化500年左右。 那天，我們從西北坡緩步登上山頂，但見一座農民自發建的小廟，其中供有如來佛和觀音大士、普賢菩薩等。廟房系普通瓦屋，其神像塑造亦較粗糙，但信徒們卻很虔誠，香火依然亮着。這兒不知叫什麼寺、什麼廟，我們也不便問。中國農村不少地方小廟存在，這恐怕有其深層次的原由，值得深思與正確疏導。幸好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撥亂反正，黨和國家的宗教政策得以調整和落實，各地都適時適度開放了一些宗教場所，滿足了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老百姓和信徒的需要，當今又提出了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和諧文化的方針政策，真是大得民心，大順民意！其實，正常的宗教文化也是和諧文化的重要內容，亦是和諧社會部分群眾之必需。我國農村文化落後，繁榮發展農村文化任重道遠。隨着電話、手機、電腦的迅速普及並向廣大農村延伸，信息社會的真正到來，農民的文化生活正在改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正在構建之中，因此，我感到中國有了新的希望。
從邊堆山南坡緩步下山，穿過茂密的樹林，偶爾發現土石路邊的草叢中有斷磚頭，俯身拾起一看，竟然是棱紋形的漢磚殘頭，這說明邊堆山不僅有5000年左右的古人類活動的遺址，而且自那時起，這片土地上人類活動的煙火可能就沒有斷過。聯想到不遠處何家山嘴漢墓中出土的東漢大銅馬與牽馬銅俑和的九龍山漢崖墓妙趣橫生的說唱陶俑，還有綿陽永興出土的漢人體經絡漆器和眾多漆木馬、牛、羊等等，一幅幅古代先民在這裡生活勞作的圖像便若隱若現地掠過腦海之中。綿陽真是一塊古老而神奇的土地，數億年前的海洋生物礁在安縣境內發現，展示出奇妙的海百合圖；傳說中的發明養蠶繅絲的黃帝元妃嫘祖據說誕生於鹽亭，大禹據說出生於北川禹穴溝。北川甘溪鄉兩萬多年前古人類牙齒化石被中科院考古研究所四川隊人員發現並經過鑒定確認。還有平武白馬藏族鄉焦西崗古人類活動遺址的發現及至今還生活於此地火溪河畔的白馬藏族同胞，平武深山密林中的“國寶”大熊貓，以及綿陽博物館內保存的眾多國家級文物珍寶，都可證明綿陽地靈人傑，物產豐富，歷史文化悠久，從古至今這兒都是一塊人類活動的寶地。
事隔這麼久了，在邊堆山上遠望的情景記憶猶新：高新開發區的眾多廠房和企業展示着當代文明，放眼中國（綿陽）科技城和藏於川西北深山中的座座風洞，“兩彈”在這裡孕育誕生，火箭與衛星、飛船模型在這裡進行吹風試驗，築起中國核盾和太空飛行基礎，挺起了中華民族屹立於世界優秀民族之林的脊樑。於是，筆者突發奇想：可否建一座邊堆山文化遺址公園，將這兒兩萬多平方米的古人類活動遺址保護好並立碑展示出來，像西安半坡村遺址那樣，發揮出研究和教育、啟迪作用，將原始文明與古代、近代、現代、當代的農業文明、工業文明及網絡文明連接起來，這不是一部巨大的古今人類文明的教科書嗎？這也可能是綿陽科技城文化特色之一。遊人們將來到此參觀，不僅可見古人類活動遺迹，還可站在邊堆山頭俯瞰綿陽科技城全貌，來一番古今對話交流。因此，我們何樂而不為呢？
毛澤東曾在《賀新郎·讀史》中詠道：“人猿相揖別，只幾個石頭磨過。”當你看過邊堆山等地出土的石器、陶器之後，就會對此產生更為深刻的理解，對人類文明漫長而艱難的歷程產生更為豐富的聯想。然而，當你俯瞰在科學發展觀貫徹落實中日新月異的綿陽科技城，並在信息網絡文明中漫遊時，又會對人類文明的巨大進步，對“數字地球”和“數字中國”、“創新型國家”等概念的提出，對信息社會的真正到來和網絡文明的迅速普及感慨萬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