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然很深了,推開窗子,正好面江,燈火闌珊,飄搖着春天的輕夢。心蕪自地不安定,在這樣一個需要安靜的時刻,憂鬱卻漫過那花海,牽扯着點點的楊花淚,輕撒岸邊,濺起柳葉片片的悲痛與憂傷。
心情望了很久,也望不出一個燦爛的明天,如此的夜晚,正好獨自與愁而眠,那怕是沒有酒醉,那怕是月色正好,那怕是靜靜地聽着院子里寂靜地狗吠。
眼眸竟然無聲地滑下幾行輕淚,這又是關於誰的誰?而心思又是誰的誰?心事呢,終不過是在夜深沉之後裸露得最真切的故事,故事裡盡演着悲歡與離合。
輕舟已過,漣漪隨後,水紋盪在自己的心間,沒有來由的陣陣痛疼,就如此絕美般地和着那江晚的風景。如果能縱一葦之所如,又何以凌萬頃之茫然?自不是春夜的舊事,亦不過是煙霧漫無邊際的楊柳岸。只是不再曉風殘月,此去經年,念去的斷然不是相思的千里飄泊。
一壺憂愁,孤單佇立在身後。燕子回時,月已上西樓,哽住的喉咽,再也無法將傷感繞指柔,一一落入久掩又長滿青苔的心扉,篤定地漫隨月圓后的落寞。於是,只是忍住聲,殘月花弄影,任憑心事拍着院子里斑駁陸離的舊牆,一如拍在心門的堤岸,久久回蕩的,不過還是年少時的感傷。
念着憂鬱從心裡劃過,卻無從下手,只好擰開檯燈,在桔黃的燈火下溫情解愁,記得彼時說過,枕邊溫書,溫情淳淳。原本的設想,縱使試圖,也不過落到一個孤單寂寞的心海堤岸,花開,又是誰在夢裡囈語,輕彈我彷徨的琴弦,還有徐徐而落的舊事。
夜半清醒的燭火,亦不忍心苛刻我,回憶總歸遠遠要比思念瘦。歲月在無聲中剝落,獨自嘆一曲,今生煩憂為何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