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的一天見到哈妮,她看上去比過去豐腴了一些,詢問之下才知是有了寶寶,不免在心裡懷了小小的期待。哈妮是一隻美麗的薩摩犬,一身濃密的白毛無一絲雜色,黑黑的鼻頭,烏溜溜的眼珠,看上去性子很溫和。她就住在我家樓下,一早一晚經常能見到隨着女主人在院子里散步。每次遇到時,她總是用溫和的眼神注視着你,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愛。
就在約莫一月前的一天傍晚,樓下一陣小小的騷動,因我個性比較懶散,雖然心有疑惑終是沒有去一探究竟。第二天早上上班時才知道引起騷動的主角正是哈妮,她已經做了六個孩子的媽媽。依舊是那溫和的眼神,那眼神里更多了慈愛和自豪。而她的孩子們正排成一溜兒在媽媽的身旁睡得正香。
樓下的女主人在堆放雜物的儲物間辟出一塊空地,稍作布置后就成了哈妮臨時的家。而儲物間就在小區的院子里,因而從那一天起,哈妮也就成了大家的寶貝。不僅孩子們喜歡的要命,就是大人們每天上下班時也總是要去看看哈妮和她的寶寶。
狗寶寶們和媽媽一樣銀裝素裹,毛還只是短短的,和媽媽一樣黑黑的鼻頭。大部分時候總是呼呼大睡,姿勢各不相同,有的側卧着,有的四條腿趴在地上,有的爬在兄妹們的身上,還有的淘氣鬼四腳朝天居然也能睡的香甜。偶爾也會醒着拱在媽媽的懷裡吃奶,你擠着我,我蹭着你。而哈妮總是保持一個最適宜的姿勢,讓每個孩子都有奶吃,還時不時溫柔的舔舔這個,聞聞那個,母親范兒十足。
眼看着狗寶寶們陸續睜開了眼睛,一樣烏溜溜的黑眼珠,眼神清澈透明。眼看着狗寶寶們從跌跌撞撞的站立不穩到歡快的跑來跑去,梧桐夜雨見證了小狗狗們一路走來的成長曆程。轉眼一個月過去了,小狗狗們一個個長得肉呼呼、圓滾滾,也不再整天悶頭大睡。每天晚上主人把它們放出來時,像幾隻雪球在院子里滾來滾去,撒着歡兒追逐着和人親昵,惹得幾乎每家的孩子都和大人慪氣,非要要一隻自己來養。而哈妮總是溫柔的卧在那裡,眼中漾着慈祥的光芒。
忽然有一天發現小狗少了一隻,原來是離開媽媽找到了新家,心裡不由得一陣失落。第二隻,第三隻。一天下班時習慣性的又去看時,只有哈妮孤零零的身影,哈妮臉衝著門外卧着,沒有像往常一樣跑過來表示親昵,也不再那麼溫和的注視着你,眼神凄切虛空。那天晚上,哈妮嗚嗚咽咽的叫了整晚,讓小區里的人們都心情沉重了整晚,大家都知道,那是一個媽媽對孩子最真切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