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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ter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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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故事,但也不是,事實上我們或多或少經歷過。

  秋葉孤單的落下,老貓在角落裡無心的舔着自己的前爪,樹影拉的有些細長,一切景象是那樣寧靜。

  在喝完最後一口奶茶后,牧潔終於打開那蛋黃色的信封。裡面有一張褐色的信紙,寫滿黑色的字。其中還夾雜着一張合影照。梧桐樹下的長椅上,牧潔穿着灰白的毛衣,棕黃的長筒了靴沾着細碎的落葉。黑長的頭髮披散在風中,頭依偎着格楓的肩膀。一雙看似不大的黑眸中透着一股純凈。旁邊的格楓戴着深色的鴨舌,一套淡藍的牛仔裝,雙唇微張,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鬱氣息。

  牧潔知道這是去年秋天,格楓和她在街心公園拍的。而今他已離開自己整整一百天了。起初每個夜晚,牧潔總會想他想到淚流滿面。一個半月過去了,可能因為傷心太多或是淚已流干,她不在哭泣了。想着想着,淚水又在眼眶中打轉。隨即打開那張信紙,修長剛硬的墨筆字依舊沒有改變。

  潔:

  好久不見,不知你一切是否還安好。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哈爾濱定居下來了,我和我爸媽在一起住。我在一個傢具廠工作。

  我知道可能你很傷心,可能對我的不辭而別感到心碎。我只能說一句,對不起,可能我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你是如此的優秀,而且善良。而我卻始終不是學習的料,還喜歡招惹是非。

  記得初識你的那天,我被一個高年級的同學打倒在地。當時我們都打的鼻青臉腫,地上還有一些血跡。你嚇的大叫,那張白皙的臉上失了血色。那天我動彈不得,也不知道你從哪裡來得力氣,硬是把我拖到了醫院。

  此後,我很是感動。每天便來到自行車棚那等你回家,其實你家要一直向左,我家卻向右。不過,我堅持把你送到家。然後踩着單車,箭一般的飛奔回家。從第一天看到你,我便很願意和你在一起。為了和你拉近距離,我拚命學習。每天都借問題目的時機,來到你的跟前。題目問了很多,但我都沒記住,記住的只有你的發香。

  也許老師認為你可以幫助我學習,便把我調到和你坐在一起。可能那些“長舌婦”整天議論着我們,可我並不在乎。以後我們一起上學放學,周末有空還去你家或我家玩。我媽總誇你懂事漂亮,你爸說我勤勞活潑。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個多月。我突然發現我可能愛上你了,見不到你我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不知當時的你,是否也有這樣的感覺。

  我還清楚的記得,那天我們躺在學校的山坡上。午後的陽光把樹影拉的很長,學校的廣播里放着南拳媽媽的《橘子汽水》。我問你:“我們可以做一輩子好朋友嘛?”你笑着點頭。那笑容在我心中比陽光更加燦爛。

  時間就像煙花一樣,瞬間疾駛。我們已經快讀完高一了,而我心裡愛情的種子已經慢慢開出萌芽。五月十四是你的生日,那天你家吃過午飯。恰好是周末,我便匆匆把你約出來。我掏出一把玫瑰遞到你手裡,還有一個超大的毛絨熊仔。那天下午,我把你帶到湖邊,脫下鞋襪,把腳放在水裡,驚起一層層浪花。我說:“牧潔,我喜歡你,我們能永遠在一起嘛?”突然你又笑了,輕輕的吻了我的唇。那感覺彷彿是觸及電流一般,麻麻的。那一晚我沒有睡着,不知道你怎樣。

  高二我們是在幸福中度過的,有時也會吵吵鬧鬧,但始終你是拉着我的手。我的生活有你,你的生活中有我。無論酸甜苦辣,我們依舊走下來。然而,命運始終會捉弄人的。和我在一起后,你的成績飛速下滑。而你的父母也不希望我和你走的太近,老師也勸我退學。表面上,我和你依舊火熱,可我知道我們是該分開了。

  高二暑假補課一完,我便離開了這個我生活了十七年的城市,和父母北上打工去了。離開前的那天下午我還和你去街心公園看了日落,你說,原來日落如此美麗。我說,殘缺的美。那晚,我哭了,第一次不是因為挨打而哭泣。我不知道多久后我才睡著了。第二天拖着沉重的行李和更疲憊的身軀離開了,登上那趟不再歸來的列車。看着窗外的熟悉的風景,想起你的臉。我的心都碎了。

  一百天了,我想你,我也愧疚,但我們必須長大。初戀的美麗終究變成了心疼,而人也要堅強。但願你不會怪我,不要為我哭泣。你永遠是我真心愛過的第一個女孩。最後希望你快樂平安,父母安康。高考加油!

  ---愛你的楓

  此時的牧潔淚流滿面,把照片和信塞回信封。跑了回去,也許今夜她不能入睡,也許今夜她睡的很香,或許今夜她可以見到她的楓。凋落的黃葉瓦解了思戀,風中傳來的是小賣部音響的聲音。放的是陳綺貞的《After17》:

  一步一步走過昨天我的孩子氣

  每天每天電視里販賣新的玩具

  自從那一天起我自己做決定

  自從那一天起不輕易接受誰的邀請

  自從那一天起聽我說的道理

  WhenIamafter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