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走了,2009,來了,來的這麼唐突。
或許吧,站在一年的開始,卻不想展望未來,寧願躲在一個沒有人注意的角落,做一隻沒有思想的蝴蝶,或者做一隻只有三秒鐘記憶的金魚。可能,只有這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時刻,才是屬於我的時刻。
看着上一個個頭像滅了,心也默然靜下來,一滴沒有名字的淚,順着臉頰打落在鍵盤上,暈不成漣漪,只有“啪嗒”的一聲久久迴響,證明着它的存在。恍惚中又看到煙雨迷濛的楊柳岸邊,頹隱的夕陽把誰亂亂的碎發染成金色,於是,天晴了,晴得不可名狀。
本不願惹塵埃,卻被風沙埋葬在千里戈壁,罷了,既然埋葬了,也就不再掙扎。死去的風掠過孤單的靈魂,冰冷地喘息,喘不出這個季節的溫存,襲來一陣透骨的痛,痛得莫名,痛得真實。
亭台樓閣,空氣中滿滿的都是我念你的夢囈,迷醉了的,是那夢中的人兒,憔悴了的,是那庭前的歌聲。你採下一縷月光,浸了我一袖的柔,你用一指婉約,就點破了少女的心鼓。
你的一嫣天藍,催來紛揚揚的雪花,平靜純白得沒有回憶的機會。你拉着我,說要帶我踏過所有雪能覆蓋的地方,唯美與浪漫把一切都定格在茫遠中,空曠的原野,盛滿我和你的笑,一簇簇腳印見證着遙遠而又古老的誓言。
我以為,我將永遠在你的攙扶中,踩過這片狼藉,卻在一瞬間,再也尋不到你,任憑我無力的嘶喊,苦苦的追尋,你都像一個幻影,一個從來都不存在幻影,消失得無蹤無影,無影無蹤。紛飛的雪,凍結了我的心,凍結了那覆水難收的情。
我踉踉蹌蹌跺進一座小木屋,發霉的空氣更添了這個冬季凄涼,曾經在這裡住過的七個小矮人,終究不肯現身救贖這個無助的灰姑娘,我把眼淚哭成湖泊,湮沒了希望,湮沒了生死,湮沒了一切,就像,我再也找不到會去的路,只能,永遠漂泊。
不想記起,又不能忘卻,只能讓你在記憶介質的夾縫中自生自滅,而你卻肆意蔓延,我才驚恐地發現,原來那一層夾縫,盛不了我曾對你那滿滿的回憶,和我那一湖淚泊。於是,思緒再次決堤,溢滿整個動人心魄,無法讓人釋懷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