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都沒有人跟他說聲:“生日快樂”。這個雙魚座的傢伙每當春節過後,煙花爛漫的晚上就會約上我吃飯,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傢伙的生日。他一直對外宣稱自己從不過生日,他說:“給我過生日的女人都倒霉蛋,都是給了我全部,然後離開了我。哈哈哈。”當他喝的爛醉的時候就會說,“每個跟我過生日的男人都是混蛋,所以每次請你吃飯,都是在我的生日之前或者生日之後。你不算混蛋。”
我卻在心裡狠狠的罵他的確是個混蛋,因為他忘了他的父母,那對一生都在愛着他的可憐的男女都被罵到了。這個現在走在婚姻邊緣的傢伙,已經跟自己的女人分居了兩年,卻彼此誰都沒有提出離婚。他說是因為兩個人要對彼此負責任,對家庭和子女負責任。這個曾經讓我們羨慕的夫妻,如今卻只剩下可憐的責任,早已經沒有了應有的義務。這個即可惡又可憐的傢伙,在半年前因為熬不住寂寞終於做了自己一生後悔的事,卻又欲罷不能的事。與他自己辦公室的那個待嫁的女人關係搞的異常曖昧,他卻告訴那個女人他是絕不可能娶她的。這個典型的雙魚性格的男人,我不知道是可憐他還是憎恨他。
這個結婚之前有過三個女人的傢伙,哪三個可憐的女人都是每一次在給這個傢伙過完生日後就離開了他。或則迫不得已,或者自願退出。當他認識現在的老婆的時候,他下定決心再也不過生日,這麼多年他一直都不再過生日。這個可惡的傢伙的生日就像被施了詛咒的魔法,讓他越來越害怕跟自己最親愛的人一起度過。他現任的妻子從來沒有跟他過過一個生日,居然也不知道他具體的生日日期。曾經有很多人問過他,包括男人或者女人,約好了給他過個生日,他卻從來不敢。恰恰在去年,這個難耐寂寞的傢伙在自己生日那天請了自己辦公室那個女人吃飯,在不長的時間裡,兩個人就做了他一生都後悔的事,而恰恰這個女人卻沒有離開他,而他卻不能娶她。
他越來越憎恨自己的生日,他找不到解除魔咒的方法,他每一次都為這件事情而鬱悶着。他知道今年的生日自己依然不能說出來,哪怕是自己最親近的女人,最曖昧的女人,最信任的女人。這個可憐的傢伙,喝的爛醉,我扶着他走在雪地里,天上滿是燦爛的煙花。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這個雙魚座男人自己喃喃的說著,而他卻早已沒有了“人約黃昏后”了。當然今晚沒有明月,只有漫天的白雪和隆隆震響的煙花。
深夜的車站。我終於看到了他那張堅毅英俊的臉龐。“謝謝你,我回來只是為了跟你喝場酒。你回去吧!我已經醒酒了,沒事了。”這個可惡又可恨的傢伙居然抱着我說了些酸溜溜的話。我說:“滾蛋吧!別再回來。除非把自己的事情處理清楚了再來找我。那個詛咒只有自己解開,誰也幫你解不開。”
電話鈴響起來的時候,他把電話交給我說:“幫我接吧!我不知道應該跟她說什麼?”我接過電話,屏幕上寫着來電“老婆”,我接起來說:“我是他朋友,他酒喝多了,還不是很清醒,嫂子你有事先跟我說吧。”電話里一個安靜的聲音傳過來:“嗯!我知道他跟你在一起。明天是他的生日,以前都是我跟孩子單獨給他過,他總是不在家。今年我跟孩子希望他能回來,一家人給他過個生日。我想我跟他的事,你是他的朋友,想必你也已經知道。我們總不能這樣下去,也應該有個結局了。他能回來嗎?”“能的,他能回去。你放心吧,他明兒准到家。嫂子,朋友們都希望你們倆個幸福。”我跟她說著。電話里能聽到對方平靜的呼吸傳來一句“謝謝你!真的,陪了他這麼多年。”再沒有說話,電話掛斷了。
“她原來一直都知道我的生日。”這個可惡的傢伙自己接過我手裡的電話喃喃的說著。“既然如此,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呢?我如何結束呢?又為什麼要什麼結局呢?”
當列車呼嘯着離開的時候,那個可恨的傢伙酒已經完全的清醒了。我衝著列車擺了擺手,心裡默默的祝福:“千里之外生日快樂!家庭幸福!”這個時候在我心中只剩下那一份祝福,那些曾經的往事都已經過往。
千里之外 生日快樂 標籤:快樂的大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