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今夜我只讀你

　　阿萌

　　今天是3月26日。寂夜無風，星光暗淡。

　　海子,今夜我只讀你。

　　25年前的今天，你走上山海關，帶着《聖經》，梭羅的《瓦爾登湖》，海雅達爾的《孤筏重洋》和《康拉德小說選》。

　　“正是黃昏時分

　　無頭英雄手指落日

　　手指落日和天空

　　眼含塵土和熱血

　　扶着馬頭倒下”——（《太陽》）

　　萬物復蘇的季節，你卻將自己的生命終止，一個鮮明而果敢的抉擇。大地震顫，黃花頷首，你，從此成為春天一記永遠不能癒合的傷痛，總在這個日子來臨的時候令人不安。

　　海子,今夜我只讀你。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生死之交的剎那，你仰望的是一碧如洗的海一樣的天空，你思忖的是你躺卧在那通往春天的鐵軌。海子，簡單而快樂的海子，你的心裡珍藏着春天，你是永遠屬於春天的。你劈柴、喂馬、週遊世界。你珍惜黃昏的村莊，珍惜雨水的村莊，萬里無雲如同我永恆的悲傷。你看見荒涼的山崗上站着四姐妹，所有的風只向她們吹，所有的日子都為她們破碎。德令哈的夜晚，你兩手空空，淚水浸濕荒涼的戈壁，思念伴着詩情與青稞一起瘋長。

　　海子,今夜我只讀你。

　　25歲，風華正盛的生命，以死亡證明你是春天的詩人，你永遠活在詩歌的春天裡。你不知道，或許也無需知道，在你身後有多少個春天從遠方走來，又從我們身邊向遠方走去，花開花謝，你的詩歌流淌着芬芳，世俗的鐵軌震顫着心房，常常讓我們心生恐慌，好在你留下一段療傷的詩句，我時常把它敷在心上：

　　“活在這珍貴的人間

　　泥土高濺

　　扑打面頰

　　活在這珍貴的人間

　　人類和植物一樣幸福

　　愛情和雨水一樣幸福

　　海子，今夜我只讀你。

　　今天，在你離去的第25個春天的靜夜裡，默默地讀着你的詩句，讀着你的孤獨與絕望、快樂和憂傷。

　　“死神是一個少女

　　我們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