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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離季節,只為赴一場碧海藍天之約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小景

  夢開始的地方

  每次我總是這樣,只要朋友的一聲招呼或是自己突然想到了什麼,隨時都會不管不顧的拎包走人。用某人的一句話就是:你的人生一片混亂。有時想想,我也覺的自己挺不靠譜的,人生沒有目標,做事沒有計劃。其實內心裡,我又暗暗的喜歡着這沒有目標、沒有計劃的人生,尤其是這些沒有計劃的出行。因為人生許多時候,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快。就像許多時候,你計劃着去某地,可計劃了許多年也總是去不成。所以,我後來總是很害怕提前計劃好的出行。又或許,人和地方有時候也是需要一點機緣的吧。就比如這次去海南,是有一天我和朋友不知為何閑聊到南方的碧海藍天,於是從決定到準備到出行,不過只用了三五天的時間。

  記得上小學的時候曾學過一篇關於海南島的文章,那時候,總覺得那個美麗富饒的小島對我來說,就像一個夢一樣遠在天涯海角。那些圖片與鏡頭裡的藍天碧海、沙灘椰林,那些渾然天成的純美畫面曾經一直一直在我的夢裡反反覆復的出現。

  在夢裡,我有大把閑散的時光,可以沏一盞香茗、臨窗面海、獨坐淺思;可以就那樣用一整個下午的時間目送一陣風的來去、守望一朵雲的變換。讓淡淡的思緒在椰林間翩躚,讓溫軟的心思在碧海藍天里徜徉,一縷明媚悄悄的越過陽台綻於眉梢,我眯了眼睛,做相思狀。

  背離季節,只為赴那一場碧海藍天之約

  走下飛機的那一刻,一股亞熱帶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停下腳步做深呼吸,感受着從北到南,背離季節所帶來的愜意與驚喜。像似做了一個夢,睜開眼睛,景物的灰敗枯乾霎時變成了滿眼的新綠。我強忍着,禁止自己喧囂,假裝很淑女的不允許自己泄漏那一刻的興奮與驚喜。就讓那種異樣的溫暖悄悄的、一點一滴的滲透到自己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個細胞、每一寸毛孔里。

  朋友的朋友已等在機場外,接了我們從海口趕往文昌。一路上看着陌生而又妖嬈的海南夜景,夜很深了卻困意全無。車窗里望出去,那種亞熱帶的植物似乎都帶了微笑,每一株每一處都有着獨特的魅力。

  路途中,遇到一段正在施工的公路。接我們的朋友半是抱怨半是介紹的對我們說,看看這條快修了一年的公路,就能充分體現海南人的特色——慢。海南人就是這樣,幹什麼都是不緊不慢的,平緩淡然,沒有任何的壓力。我說,是啊,一年四季生活在如畫的風景里,生活在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不用思別處,還不好好的享受,給自己那麼大壓力賺那麼多的錢幹嘛去呢?

  突然就想到了那個漁翁和商人的故事。漁翁每天打夠一定數量的魚后,就躺在沙灘上曬太陽享受時光。一個商人看到了很不能理解,於是就問漁翁,為什麼你每天不多打點魚去賣而在這裡浪費時間呢?漁翁問,我打那麼多魚乾嗎?商人說,你可以賣掉賺很多的錢啊。漁翁又問,我賺那麼多錢幹嗎?商人說,賺到許多的錢之後,你就可以在海邊買房子,然後休閑喝茶享受日光了啊。漁翁不解的說,你說的這一切我現在每天都正在享受啊,商人無語。

  這個故事意在諷刺人性的貪婪,以前看到這個故事,相信許多人都和我一樣,覺得那個商人很可笑。而現在來到了海南,再一次想到這個故事,我突然的就不再那樣認為了。因為像海南這樣有着得天獨厚的地方,人們是有充分的理由去懶散而不用去考慮其他的,這些,我們是羨慕不來的。

  清晨,在萬物依舊沉睡的時候,我已悄然的醒來,似乎昨夜興奮的一晚都沒睡着也說不定。我拉開窗帘穿過落地窗站在陽台上,南國的植物在微亮的晨曦中向我點頭致意,我沖它們拋個飛吻,心瞬間如它們一樣染了晨露,濕嗒嗒的晶瑩透亮。

  不遠處的餐廳緊鄰大海,我和朋友匆匆吃過早飯就忙不迭的跑到海邊。我光着腳丫走上沙灘,小心翼翼的試探着海的溫度。大海卷着溫柔的浪花湧向我,也試探着去親吻我的肌膚。一下,兩下,幾個回合下來,我和海已完全融到了一起。熟悉了,海變得調皮了起來,不但親吻我的肌膚,還企圖不良的吻濕了我的衣服。

  踩着海南特有的細軟白沙,我在沙灘上漫不經心的走來走去。微鹹的海風、微暖的氣候,讓我整個人都變得柔軟了起來。其實許多時候,浪漫或是情調這種奢侈的東西,真的無關其他,只在內心。內心有就有,內心無,有也無。就像我們不必每天都有鮮花的擁簇,但卻可以在心裡天天種植芬芳;我們不必時時都能看到大海藍天,但卻可以時時讓心變得天一樣高海一樣闊。領略着海南特有的美麗風光。我的思維一片空白,眼裡心裡除了長長的海岸線,便是眼前的這一片碧海藍天。背離季節,從北到南,難道不正是為了來赴這一場註定的相約嗎?

  被上帝寵壞了的地方

  上午九點多鐘的時候,海南的朋友過來帶我們去遊覽文昌的各個景點。一路上,我按奈住激動的心情,滿眼異域的植物和新綠,以及那碧藍碧藍的天空和雪白雪白的雲朵,很難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一幅畫,而是真實的自然景色。海南的早上有着少年般的清爽明朗,下午卻有着貴婦般的慵懶與嫻雅,而晚上又有着少女般的旖旎神秘。突然的就想到了海南的那個愛稱——被上帝寵壞了地方,真的是再貼切不過了。

  夢裡曾反覆出現的畫面,而如今我卻真實的走了進來,原來夢裡和真實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啊,夢裡的畫面是一種遙不可及的憧憬,而真正親臨,才能體會到那種震撼、那種迷離、那種忘我、那種溶入。

  我完全被這裡的藍天白雲所魅惑了,碧藍碧藍的天空里飄滿了一堆堆如雪一樣的白雲。碧藍若雪——似乎冥冥之中,從這個名字開始,上天早已為我和海南之間牽了一條隱線。

  海南的朋友首先帶我們遊覽了宋慶齡故居。我感慨着,也只有在這樣溫暖秀美、貼近天堂的地方,才能養育出如此出色的三姐妹吧!院落里有修整得很整齊的各種奇花異木。有一隻彩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我興奮的拿着相機追着那隻彩蝶滿院子的跑。我心裡在想,我終於在北方的花開之前尋到了那隻蝶。可蝶不停歇,最終遺憾的沒有留下它的倩影。我凝耳細聽,彷彿聽到那隻蝶在對我說,只想這樣默默的陪伴中國最偉大的女性。好,我不再打擾!

  然後朋友帶我們去遊覽了石頭公園。他說,這裡也叫‘海枯石爛’,堪比天涯海角。我們爬上海邊巨大的石頭,臨海觀天,我不禁心生悲憫。想象着‘海枯石爛’這樣的名字該配上怎樣一個凄美的傳說故事,才能賺足遊客的眼淚。可惜朋友未講,我亦不問。深思,海枯石爛,只這幾個字就足矣讓人生出無限的疼惜了!

  接下來,我們分別遊覽了椰林灣和紅樹林。朋友一邊帶我們走馬觀花的遊覽,一邊慨嘆着說,海南是不應該這樣粗之爛游的,應該慢慢的游、細細的品。只是你們時間有限,也只能如此了。

  紅樹,一種瀕臨絕種的植物,生長在咸澀的海水裡。它根干不分,它的根可以長成樹榦,而干又可以垂下來到海底為根。它有着魔鬼一般扭曲發達的根系,又有着天使一般嬌柔嫵媚的花和葉。它似樹似藤,枝枝蔓蔓,自我糾纏自我纏綿。我出神的看它、再仔細的看它,突然一個詞跳出我的腦海——自戀。呵,這個詞用到這種植物的身上真的是再貼切不過了!

  玩累了,自然不能不說的吃。到了海南到了文昌,如果不嘗嘗半生不熟的文昌雞,那大約這趟文昌之旅是不夠圓滿的吧。一個曾在海南呆過一段時間的朋友,給我發短信很經典的評價文昌雞曰:非常有名,非常難吃,非常假冒。我微笑着回短信道:看來就沖這個經典評價我們也得非嘗不可了。結果,我和朋友真的只是嘗了嘗。一隻帶着血絲的雞端上來,我和朋友都只夾了一筷子,都只咬了一口還沒咬動,而帶我們出來玩的朋友更是連動都不動。於是,我和整隻雞對峙着,大眼瞪小眼。我嘲笑着它的難吃,而它卻冷冷的嘲笑着我們明知難吃還非要吃的奇怪心理。

  呀諾達

  在文昌停留了一天兩宿,我和朋友便獨自坐高鐵趕往三亞。到了三亞后我們以每天200元的價格包租了一輛私家車,為期兩天,分游三亞的東線和西線。

  第一天到三亞時已近中午,吃過午飯稍作休息后便讓司機帶我們去游東線的熱帶雨林——-呀諾達。路上我問司機,呀諾達什麼意思。他說,這是海南本地話,其實就是123的意思。哦,原來123還能發出如此優美的音符啊。

  呀諾達是屬於大型自然景觀的熱帶雨林,裡面古樹禪天、遮天蔽日,景點也頗多。由於我和朋友到的比較晚,所以裡面幾乎沒了遊客,而且光線也越來越暗。我和朋友只是淺淺的遊覽了幾個景點便趕忙出來了,如此到了門口時,工作人員也都只等我倆下班呢。

  和一幫工作人員一起坐遊覽觀光大巴下山時,一個只有18歲的男孩子很愛說,於是說多了便開起來玩笑。我笑着問他,聽說你們海南的男人都不幹活不工作的啊,怎麼你還來上班啊,難道不是小男人嗎?他瞪着大眼睛用好聽的海南普通話說:哪裡啊,都要工作的,我每天上班都很辛苦的。我一本正經事說,你辛苦什麼啊!辛苦的是我們才對,你看我們萬里迢迢的跑到這裡來只為看一眼這裡的風景,而你每天都可以在如此美的風景里生活,而且每天還能看到全世界各地那麼多的美女,你說,你還辛苦什麼啊?那孩子咧着嘴大樂,車上的工作人員也都轟然大笑。

  過了一會兒,不知怎麼就聊到了日本話,朋友張口幾句純正的日語惹的全車的工作人員一起鼓掌叫好。短短二十幾分鐘下山的路程,比我倆在深山雨林里有趣多了。呀諾達———也算不虛此行吧!

  下車時,全車的工作人員一一給我們打招呼道別。18歲的小男生熱情的說,歡迎二位阿姐再來遊玩。我一本正經而又惡作劇的說:好,我們兩個願意等你長大。小男生單純得聽不出我的調侃,只是開心的笑。旁邊有聽出弦外之音的人便偷偷的樂。

  天涯海角,追不到的夢

  第二天,我們順西線一路遊覽了南天門、南山寺、西島和天涯海角。

  到了天涯海角的門外,朋友說,到了天涯海角也就走到了路盡頭。所以還是給自己留點餘地吧,這樣遠遠的觀望一眼就不要再走近了。我沉思了一下表示同意,站在大門口往裡張望,可以看到代表天涯海角的那幾塊大石頭,終是沒有走近。心中莫名,到了天涯海角,也有追不到的夢。就正像一個朋友曾說過的,有些事錯過了只是一次,有些事錯過了是一輩子,而有些,即使你追到天涯海角也尋不到結果。

  遺憾嗎?不遺憾!天涯,我曾經來過,海角,我曾經看過。如此吧,如此就好!

  地獄或是天堂

  到三亞的第一天,我發現我身上出了幾個小紅疙瘩,剛開始還以為是蚊蟲叮咬所致。可到了第二天,身上的疙瘩就越來越多了,而且還刺癢難耐。我這才突然意識到,這很可能是紫外線過敏或是水土不服,抑或是潮濕的空氣和被褥所致。那一刻,我突然的開始想家,很想很想!

  晚上和朋友到海邊閑逛。到了海邊,她說,我們兩個一個往右一個往左獨自走走如何?我說好。於是我倆分開,我獨自順着海往右走去。走在海南靜美的夜裡,沐着微微的輕寒,靜仰滿天的夜色、無邊的大海,心如輕煙。就這樣走了很久,看看時間,到了兒子快寫完作業的時候了,於是給家裡撥了個電話。老公接了電話說,兒子在發燒,打過針剛剛睡下,今晚就不要和他說話了。我的眼淚突然的就洶湧而出。我哭着說,我想你們了。老公沉默了一會兒說,想了就快回來吧。

  掛了電話,我一下坐在沙灘上,眼淚怎麼止也止不住,心裡充滿了內疚、不安、難過、想念,還有一絲絲的不知所措。我無助的給朋友發短信說:我覺得自己很不稱職,每次總是把兒子和老公扔在家裡,任性的一個人想起什麼就是什麼,朋友回短信調侃道:別人面對大海可以去除煩惱,怎麼你面對大海反倒增添了悲傷。我無語!有那麼一刻,我覺得自己從天堂突然的跌進了地獄。

  第二天,在返回北京的飛機上,我望着慢慢消失在視線外的海南、望着飛機下的雲海,心中默默的說,別了,海南!你依然是我心中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是我夢中的天堂;別了,海南!一生一會。也許今生,我們只會有這樣的一次邂逅,已足夠!

  拉下玄窗上的擋板,我對身邊的朋友說:我開始想念北方的寒冷和那些枯乾頹敗的景物、還有那灰暗的天空了。

  地獄還是天堂,也只是人內心的感受而已!

  原創碧藍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