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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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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燈會,是民俗,更是一種情結,年年歲歲,扣住主題的花燈,總是帶給人們新年中的一種期待,一種祈願。

  馬年,正月十五,應該是在“春打六九頭”的和煦柔風中來到,但暖冬之後的“倒春寒”威嚴無比,寒風夾雜着雪花,侵透了棉褸,外出之前,心中有些許的畏懼。對付真正三九天的嚴寒是有心理準備的,內心很堅強,有種大無畏的衝勁,可以藐視風霜。而之於春寒,反生出一種燥慮,抵抗能力明顯削弱。即便如此,也終究沒能影響到觀看元宵燈會的腳步。

  下午四點半。和老公一起,備好相機,直奔元宵燈會主場——蒼梧綠園。

  天空有些灰暗,零星的雪花不經意地飄落。沿途路邊的喜慶花燈悄然立起,有LED燈組成的雪花長廊、甜蜜酒杯、熱帶魚燈,樹榦樹梢上也布滿的彩色燈泡,想必到了晚間燈亮時分一定璀璨無比。

  邊走邊聊着小時候元宵燈會的種種趣事,回味着那時按捺不住的興奮,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一路快步,這樣可以減少寒冷。老公背着兩個相機。出門前都已經檢查擦拭乾凈,電池也充滿了電。他總是這樣,認真仔細儼然成了一種個性,不用擔心設備會出問題。我也就安心地把所有的信任交給他,時間總會讓知己成為一種如同呼吸一樣熟稔的影子。

  有了這樣的影子,一切都讓我坦然和鬆弛,即使在冷風中也感覺到了一種慰藉。

  很快,就到了花燈會場。

  遊人的臉上都帶着舒展的笑意,孩子們盡情地跑着,老人們在家人的陪伴下,怡然踱步,專註地觀望着已經布置妥當的各種主題花燈。

  像是被這樣的威風震懾着,太空不知何時被生生地撕開了一道口子,夕陽立刻把觸角直直地投射下來,一道光燦,照在冬樹的傲然身影上,一種頑強堅韌的畫幅,瞬間感應着所有的骨骼,渾身有一種力量在想要迸發。

  有幾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手裡拿着電光的玫瑰花、閃亮的蝴蝶發箍,在人群中展示着,不失時機地兜售着類似的一些工藝品。想起這些和自己孩子年齡相仿的人,臉盤凍得紅紅的,手也是冷的,雖然看起來輕鬆笑意一直在閃動,可是,總覺了,這應該是對生存和成長的一種淬鍊,心中感慨不已,一直試圖用鼓勵的目光追隨和支持他們,為他們的勇氣暗自喝彩。

  我們各自從不同的角度拍攝着燈、影、樹叢和多雲的太空。一抹深沉的淺灰作為高聳的燈的背景,莊重地彰顯着龍馬燈呼嘯、奔騰的氣勢。

  湖水中央對望的金色鯉魚、白色天鵝,青花瓷寶瓶,默默守望着自己的倒影,像是嬉戲,像是述說,像是在祈禱和佑護着時光。在湖邊,我一邊拍着他們沒有光彩的本色身影,一邊幻想着燈光映照下,它們有煥發出怎樣的風彩。

  像是一幕流光溢彩的神話劇將要上演,此刻,所有的崗位都在忙碌地準備着,各色彩燈宛如主角一般,正在一遍遍地溫習劇情,在細細地塗抹好油彩之後,平靜呼吸,定定心情,沉着地等候。

  只待聚光燈投射到舞台中央,便會調動所有的精氣神,上演着華麗的一幕。

  一位守門的工作人員,熱情地給我介紹各類花燈的特點,說是,天黑后,燈亮了,特別的好看,很美的。並告訴我具體的開燈時間,叮嚀我們要早點來,那時候人或許少一些。

  感激地道謝,帶着拍攝了的素顏燈影和準備期間的花絮,暫時休息一下,靜候燈火闌珊處的華彩大戲開演。

  在綠園對面的賓館大堂,找了個暖暖的,安靜的角落坐下。泛着暖意的橘黃燈下,我們聊着一些感受和往年的燈會特色,討論着剛才拍的照片,看着來來往往的客人和急急匆匆的腳步,接踵而來,相繼離開。忽地,就感覺到人生的急促。只是比這些腳步踏出的印記長一些而已,也是匆忙不息的。

  等待天黑,就想起一部影片《等風來》,男女主人公,準備好高山飛翔的裝備后,靜候風來,默默地,安靜地等着,那時,心中只有一個祈願,別無他想,時間就在呼吸聲里,擦着肌膚劃過。

  此刻,我們也是,在華燈初放的竊竊私語中,等夜幕拉開,等燈火綻放的光耀時分。

  六點三十分,綠園電閘開啟,璀璨四射。

  天地間一片華彩,紅火喜慶。人頭攢動之上,白天素顏待命的各種花燈,此刻正把精彩和華麗呈現在人們的驚呼中。

  一幕星空的繁華跌落人間。

  我們找准方位,興奮地拍照着,只願能留住此刻的精彩。鏡頭躲避着人群,盡量尋找最佳角度。有了光感,一切都變得閃亮迷人。

  即便是印在水中的倒影,也在燈紅翠藍之中泛着魅蜮七彩,如夢如幻。

  晚上八點半,觀燈的人們蜂擁而來。綠園中,滿是喜悅的燦爛感覺。我們在華麗中安然轉身,打道回府。

  此刻,寒冷已經侵透了肌膚,手指也有些僵硬,肚子也咕咕叫了。小跑步,也許會暖和許多。

  此刻,有一種比花燈還要燦爛的心情,伴着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