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走筆青花落天涯兩端,作罷你我枯燈照影的年華。】
愛情是豪賭,身為女子,已是悲哀,若是全身心地賭上自己,就宛如一曲悲情的笙歌,徒惹聲聲輕嘆而已。看罷紅樓多少事,做過紅樓尋夢人,落進張愛玲的離經叛道里,且罷,又來一場林徽因的“你是人間四月天”,最後遭遇三毛的“夢裡花落知多少”。素兒說,我是書中走出的女子。而我只是想要遭遇一份古典潔凈的愛情,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亦或是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因為太害怕失去,所以不敢擁有。生怕一不小心,斷絕了後路,將對彼此的憐惜置於懸崖邊上,進退維谷,落得一個粉身碎骨的下場。未必沒有渴望,只是害怕親手毀掉如珠如寶般的相遇。於是,我已早早打定主意,不輕易許下諾言。如此,眼睜睜地看着我們的感情歷經五年的漫溯,只是靜靜地塵封在記憶的深處。若非玩笑,若非你淺笑着將距離拉近,我想我們不會有開始。我深知,你並非率性天真的男子,不輕易做決定。至此,也從未對當初的猶疑有絲毫的後悔,篤信一見鍾情,彼時,便知我們一見,就傾了心,只是當時你仍懵懂,來不及發現。如今,雖然你已看罷風月,試過水深水淺,但我欣喜,深思熟慮后的我們能夠如此長相廝守。
猶記得那年繁華似錦,兩兩相望,日日纏綿。千里之遙,阻隔不了我們的思念,常常爬上宿舍的頂樓,看那夢似的星光,或是月明星稀的夜晚,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即使崇山阻隔,我們仍然相思遙寄。猶記得,每個夜晚,你睡眠淺淺,柔柔的話語伴我入睡,我看不到,自己的臉上是否有如嬰兒一般純凈的幸福,但我記得,有花在心裡徐徐綻放。猶記得,每個早晨,你醒得都比我早,輕輕地跟我道聲早安,彼時,我是你掌心裡的寶,捧在手裡,含在嘴裡,仍然覺得不夠慎重。
猶記得,你為我萬水千山,一路行驛,站了將近四十個小時的火車,你沒有一聲幽怨;我為你傾盡一生的相信,焚一徑的香,等五個小時的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站成亘古不變的溫婉模樣。那一個五一,恰是你的生日,我們賞盡霧都的風味,雖不是饕餮盛宴,但萬千珍饈不如我們共舉杯盞。至此,我覓得你一瓣心香,細細珍藏,在重慶的七月天里風乾,做了萬古不化的標本;至此,我將嗜辣的惡習傳將給你,將你的愛戀深藏在重慶的火鍋和萬州的烤魚里。
猶記得,山南水北,望眼欲穿,我們等着時光,等着暑期來一場歡聚。幸而,你捨棄一切,尋我而來。終日的虛妄被相逢的笑容填塞得滿滿當當。我嗅着你發間攜來的江南的氣息,故土的塵埃,徒生無限鄉愁和熟稔。終於可以將你看得真真切切,終於可以行於你的身側,終於可以和你相視而笑,終於可以和你把酒言歡,再也沒有千山萬水的阻遏,只有大把大把明媚的歡愉。
細水長流的一個月,你將柔情植入掌心,在溫暖的瞬間繁盛出畢生的翠綠,我看到,你的眼眸里是無盡的希望,我願意,賠上自己,一輩子淪陷。彼時,我在烈日里學車,無暇陪伴的時候,便將你託付給了親愛的閨蜜。日出而出,日落而歸,總在那些大汗淋漓的時間空隙里想你,那樣動情地想你……果然,你很懂我的心事,夜夜臨風等我,等我與你輕輕來和。每一日,你以微笑的姿態,敞開懷抱收留疲倦不堪的我。而我,亦將自己化作輕羽,讓你感知我盼你的心有多麼真切,想你的心有多麼柔軟。
每一個夜晚,看着你在燈下為我洗衣裳,輕輕柔柔地,似在撫摩我的肌膚,幸福便在心底蔓延開來。你眼眸中流淌的溫柔,我能夠讀懂,我嘴角隱藏的幸福,也只有你才能意會。如此,欣喜着,感動着,一直,一直。我們大抵是相似的,雖然起初都懷着一顆謹慎細微的心漫步於時間的荒野上,亦步亦趨,但是只要愛上,就會帶着盲目的自信與決然,賭上自己所有的家當。
彼時,你是我的天,讓我一仰臉就擁有了一切。我如稚子般的眼眸清澈無辜,只想用全部的愛戀給你一個色彩斑斕的未來,許我們細水長流的天長地久。彼時,我是你忠誠的信徒,你為我傾盡一世情緣,我為你定下一生一次的盟約。恍如蹣跚學步,我學着愛你,將你裝在心裡,給你無盡的纏綿悱惻。那個夏天,只怪陽光太烈,眩暈了我的眼,蠶食了我的身,終究病倒。日復一日,遍體的熱浪竟如錦烹油的熱烈,灼傷了你的肌膚,意識迷離中見到你焦灼的臉,還有那眼裡無盡的心疼。我以為我立刻就要死了,但我深知上窮碧落下黃泉,你也會尋我而來,由不得我孤零一刻。如此,我便安然睡去,將所有的疼痛盡數拋給了你,我沉醉在我的夢鄉里,而你卻徹夜未眠……
其實,這些都還不夠,我只不過是在我們的年華里採擷一粒名叫相思的紅豆,靜默地斂起幾生幾世的嬌媚顏色,欲盡此情書尺素,我只想織一匹天國的錦,剪一段明月的紗,盤一個相思的扣,為你笑靨如花,袖舞流年,不訴離殤……
【鴛鴦小字,猶記手生疏】
為你執筆,望斷一川的虛無,言說一段旁人不解的風情。這是我難以啟齒的心愿,亦是我常常縈紆心頭的牽念。未曾着筆,並非你所想的不以為意,只是心底太過在意,怕自己言說不清,徒惹你惱;怕一語成讖,夢斷天涯;怕文字落地生根,又成了悲悲戚戚的哀怨。近來,困擾太多,初遇情傷的安尚且記得跟我說惜取眼前人。詩里有雲,千金寶易求,有情人難得。經此一役,我恍若跟着她一起失戀了一回,仿若明白了許多,亦堅定了許多。
與你分別,除了惦念,也總是時時擔心你在外的時光,如同你懸心我的健康一般。聞說你失落,嗔怨自己陪你太少。除此,更是日日擔心你忙碌過後的深夜有了彷徨無依的寂寞。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想知道你是否如我在般的快樂,想在你倦極時窩在你懷裡,讓你傾聽我無窮無盡的情深意重;想在你煩躁不安的時候,遞一瓶冰爽可口的飲料與你,讓你平靜……無法相伴,卻為與你有絲毫的離分。如今,只能一遍又一遍,在這麼遙遠的小城呢喃着,我在,我一直都在……
總是擔心你,在心底,總是說不出口,怕你笑我,愛就愛了,覆水難收,但我需多存點兒情分,在心頭,希望,你能懂,希望,你能好,希望,你記得,我等你,等你來看我們的盛世年華……
記得我們曾經說過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記得我現在還要說,一生一次,還有生死相依。記得你說過,承載着我的夢,看着我續寫未來。
親愛的,慕雲清淺,我要和你一起等時光盡老;親愛的,繁華落盡,我要用一支妙筆續寫我們的絕世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