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友情如酒,經歷的歲月愈久便愈香。還有人說:友情似茶,味道淡而不濃,卻沁人心脾,令人久久難忘。
的確,友情對一個人的成長來說是十分重要的。小時候有情同手足的夥伴;長大了有“心有靈犀的”死黨。正是這些知心朋友,在自己成長的路上給自己莫大的鼓舞和奮發向上的力量,使自己不畏艱辛、跋山涉水最終達到了“目的地”!
還記得,在你哭泣時,朋友的一個擁抱嗎?還記得,在你取得成功時,朋友那比你還激動的笑臉嗎?還記得,在你生日時,那一件件簡單單卻費盡心思送給你的禮物嗎?
真正的朋友不需要太多的客套,只要一個眼神就好;真正的朋友不容得半點虛假,只用一句“應該做的”就足夠。
也許你的好友不一定和你長久共處一地。但彼此之間深厚的友誼永遠不會因為“各在一方”而改變依依不捨的揮手相送,“固然有時會”勸君更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固然有時會”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只要懷揣愛與關懷,又何愁前路無知己?
真正的友情是一杯綿厚醇香的酒,歲月愈久,味道愈香。真正的友情是一杯清香淡雅的茶,日子越久,餘味留存的時間也就越長!
篇二
常聽人說,人世間最純凈的友情只存在於孩童時代。這是一句極其悲涼的話,居然有那麼多人贊成,人生之孤獨和艱難,可想而知。我並不贊成這句話。孩童時代的友情只是愉快的嘻戲,成年人靠着回憶追加給它的東西很不真實。友情的真正意義產生於成年之後,它不可能在尚未獲得意義之時便抵達最佳狀態。
其實,很多人都是在某次友情感受的突變中,猛然發現自己長大的。彷彿是哪一天的中午或傍晚,一位要好同學遇到的困難使你感到了一種不可推卸的責任,你放慢腳步憂思起來,開始懂得人生的重量。就在這一刻,你突然長大。
我的突變發生在十歲。從家鄉到上海考中學,面對一座陌生的城市,心中只有鄉間的小友,但已經找不到他們了。有一天,百無聊賴地到一個小書攤看連環畫,正巧看到這一本。全身像被一種奇怪的法術罩住,一遍遍地重翻着,直到黃昏時分,管書攤的老大爺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我的肩,說他要回家吃飯了,我才把書合攏,恭恭敬敬放在他手裡。
那本連環畫的題目是:《俞伯牙和鍾子期》。
純粹的成人故事,卻把艱深提升為單純,能讓我全然領悟。它分明是在說,不管你今後如何重要,總會有一天從熱鬧中逃亡,孤舟單騎,只想與高山流水對晤。走得遠了,也許會遇到一個人,像樵夫,像隱士,像路人,出現在你與高山流水之間,短短几句話,使你大驚失色,引為終生莫逆。但是,天道容不下如此至善至美,你註定會失去他,同時也就失去了你的大半生命。
故事是由音樂來接引的,接引出萬里孤獨,接引出千古知音,接引出七弦琴的斷弦碎片。一個無言的起點,指向一個無言的結局,這便是友情。人們無法用其他詞彙來表述它的高遠和珍罕,只能留裝高山流水”四個字,成為中國文化中強烈而飄渺的共同期待。
那天我當然還不知道這個故事在中國文化中的地位,只知道昨天的小友都已黯然失色,沒有一個算得上“知音”。我還沒有彈撥出像樣的聲音,何來知音?如果是知音,怎麼可能舍卻蒼茫雲水間的苦苦尋找,正巧降落在自己的身邊、自己的班級?這些疑問,使我第一次認真地抬起頭來,迷惑地注視街道和人群。
差不多整整注視了四十年,已經到了滿目霜葉的年歲。如果有人問我:“你找到了嗎?”我的回答有點艱難。也許只能說,我的七弦琴還沒有摔碎。
我想,艱難的遠不止我。近年來參加了幾位前輩的追悼會,注意到一個細節:懸挂在靈堂中間的輓聯常常筆涉高山流水,但我知道,死者對於輓聯撰寫者的感覺並非如此。然而這又有什麼用呢?在死者失去辯駁能力僅僅幾天之後,在他唯一的人生總結儀式里,這一友情話語烏黑鮮亮,強硬得無法修正,讓一切參加儀式的人都低頭領受。
當七弦琴已經不可能再彈響的時候,鍾子期來了,而且不止一位。或者是,熱熱鬧鬧的俞伯牙們全都哭泣在墓前,那哭聲便成了“高山流水”。
沒有惡意,只是錯位。但惡意是可以顛覆的,錯位卻不能,因此錯位更讓人悲哀。在人生的諸多荒誕中,首當其衝的便是友情的錯位。
山西忻州原平市一小六年級:李婭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