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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與師姐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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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時公元二千零一十三年夏,余居通州月余。不曾如遊俠浪蕩之子弟,一味尋花獵艷,鬥雞走馬。實奇緣有哉,蓋遇一女子,感其拔染超群,非世俗之妖冶麗殊矣,因而作傳記之。

  當此天將暮,忽聞幽門之外風送清音,其聲如碎玉落珠,縷縷杳杳。吾放卷探看,卻不見其形也。吾乃出門望天,疏星月淡,長空若千波疊紋,萬簾齊綴。時有振翅之飛物破空迂迴,盤桓忘返,俄而明滅。寂寥之四時,酸風射眼,況吾久居落寞空庭,徜徉千年塵事,形單影隻,念此傷懷,遂低首徘徊,慢踱孤巷。

  幾步之外,睹一麗人,紅裙拖地,蓮步踏來,近望之似曾相識,然憶往昔之淑女,又難以相對焉。此女宛如廣寒之姮娥,雪膚花貌,傾國傾城。窈窕秀美,修眉皓齒,媚眼輕笑,流光勾魄,萬般深沉,縱後主之麗華猶不及也。余驚嘆飄然髣髴仙子之風情,一時竟忘情痴望,舉措失當,不知所從。

  迫而愈近,女笑之曰:“汝居某幽門客乎?”余答之曰:“所言甚對。”女猝然而笑,曰:“吾與汝形如舊人相知?怎地甚好!”

  余猶為適才言語羞愧赧顏,慌而答曰:“吾見汝似見親矣,又汝之揣度非假,因而信甚不為過。”

  女亦笑笑焉,低首遠去,風度姣好,令人賞心怡悅。余回屋掩門,無心看書,燈下思慮神遊,恰似飛馬幻雲,難以沉靜。悟覺吾太過隨性,言語見之親故猶可,萬不可率意說生人也,不知吾者別有他想矣!寧勿言勝錯言也。

  次日,門外聲響,余猶是惺忪睡眼,美夢未足,身形疲憊。強支身開門,所見嬌影,非昨日之玉姿那有誰?女溫婉道:“我今將開店於此,如店裡喧囂煩膩於汝,多請諒解呵!”余答曰:“這又若何,汝盡情開店,吾最易忘乎身外音色。”女笑而轉身,門尚未關,女又轉身曰:“吾有求於汝,夜闌人去之時,吾將歸家,汝屋居吾店內,正好可替吾關店。店中相應貨物繁多,汝能幫吾關門乎?”

  吾笑笑答曰:“何須說此,吾每晚樂意效勞。”

  女聽之,笑意盈盈,臉上似泛蓮花,又似泛嬌羞,又似泛感激,姿態絕美,楚楚動人。道謝之後歡笑離去。每晚人去樓空之時,余便常常起身關門,心仿若吃蜜飲漿,快樂無比。

  又一日,女問吾曰:“汝何方人也,所做何事?”吾答曰:“吾巴州人士,無所事事而已。汝又因何開店?”女嘆嘆氣,洗碗之聲磕磕碰碰,對吾曰:“吾本利州人士,四川文理學子,起初畢業后教書度日,然吾不愛教書,後來因而獨自開店。”吾喜曰:“吾亦四川文理學子,汝是吾師姐呵。”女驚喜問曰:“真耶?真之耶?汝哪系?”吾曰:“中文,師姐何系?”女曰:“數財已畢業。吾今愛舞蹈,每有閑暇便尋師磨練。”吾曰:“師姐真活潑,堅強,有夢。”師姐自謙數番,因而兩人互道姓名,往來便自然親近,總是笑臉相迎。

  每次餐飯,吾便關照此店。吾常點一菜一湯,青椒肉絲與紫菜湯,每餐飯吾恐留粒碗中,寧小心吃盡。時久師姐亦笑,常搶先曰:“今日青椒肉絲與紫菜湯。”吾笑而默認。

  某日,吾觀棋一旁,師姐以一串葡萄予我,說曰:“汝吃吧,師弟也喜下棋?”吾接過答曰:“謝謝。甚喜,師姐亦懂?”師姐低首,吾欽佩歆羨,師姐笑容甜美,轉身又忙於洗碗,吾偶見櫃檯之鮮花欲萎,若有所思,舌尖略泛酸澀。吾終是局外人,萬千故事惟晃眼一瞥也。

  不幾日,吾離去,師姐寒暄一番,關切之情不甚感激。待空閑之時,吾亦到過師姐之店,然吾回校數次思索,不知將吾置於何地矣,吾與師姐其遠其近?為吃飯或是看師姐?吾師姐叫啦啦,然吾未曾叫過名也,吾見此師姐常呼“好師姐”

  公元二千零一十三年九月六號晚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