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蟬在仲夏唱起輓歌,當綠樹看着死亡哀泣,當陽光滲透着血腥的味道,這一切就為暮聲搭好了舞台。誰能逃得出這樣如瘟疫般的憂傷?
不敢去想那天的場景,淡漠無言的咳血老人,開心唱歌的絕症少女,殷勤善良的心理醫生,不知所措的我們,泣不成聲的老師,許許多多走在生命邊緣掙扎的你,無心欣賞的亭台樓閣,綠樹軒窗,畫棟雕梁。
曾經想過要做一個明媚的人,就像《傾城之淚》里的給力妹一樣,把快樂帶到本沒有快樂的地方去。想到這,我突然很討厭自己,不是以絕症之軀和你相見,沒能夠成為你生命里的陽光,反而,勾起了你對生命的念想,對絕望近乎瘋狂的逃離……
你說,如果我們也老了,也病了,也要面對這些事情,我們會怎麼辦呢 遲暮年紀,已經失去了快樂的意義,那些被命運沖刷的曾經,早就成為枷鎖,回不去的往昔,在生命里最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那麼美麗而倉促,但終究變成灰白照片,落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土。
看來還是早亡的好,沒有得到的事,談失去就顯得不那麼痛苦,笑與淚也不會像暮年那樣扭曲。如果是我,可以了無牽挂,就去挽一個最優雅的髮髻,穿一襲清麗的衣裙,尋一片花海,在這裡與死神相遇。其實,我也不確定可以自己是否有這樣的心態,能快樂地面對死,洒脫地在生與死的邊界上徘徊……
不知道如何去取悅你,在你生命中最後的時刻。你說,是命運選擇了你,還是你選擇了命運?是誰在你的生命里,唱起了那麼凄絕的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