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死時,有詩嘆雲“香魂一縷隨風散,愁緒三更入夢遙。”魂兒飄散,只待月夕時節親人來祭奠了。黛玉,美女也,故說“香魂”,那麼,普通之人只要有七竅,也應該有三魂吧?因而,古往今來,無數人都在以各種形式祭奠三魂。
祭奠三魂的風俗也是因地而異,像我們這裡的風俗是一年的三個月節:即清明、陰曆七月半、冬至和除夕。我們把清明稱為早飯,七月半是中飯,冬至是點心,除夕是晚飯。也就是我們人間一年他們冥界是一天啊。當然,我們也有共同的大型祭奠活動,這種活動是整個中華民族約定俗成的,是受到全民族的頂禮膜拜的。比如端午節那天,全國各地都以拋粽子入江和賽龍舟的方式來緬懷我們的偉大的詩人屈原,還有全世界都在祭奠我國偉大的教育家孔子。這些活動已經不僅僅是一種哀思了,它更是一種精神寄託,是一種對某種思想和精神的景仰,是對一個民族和全人類的緬懷!
“祭”就是寄託哀思,或者供以食物,饗死者;或者寫就文章,悼逝者;或者號啕大哭,或者幽咽低語,或者啜泣成聲,或者哽不成言,或者椎心泣血,或者隨魂而去,當然,像莊子那樣鼓盆而歌的畢竟屬於少數。不管是悲哀還是洒脫,都是一種對逝者的憂思。這裡就不作羅嗦了。
妹妹在窗口上留言:要燒經。我想也是的。昨天下午開始,就在醞釀這件事兒。我到附近的寺院里買了香、蠟燭和經。今天把祭祖列為大事之一。早晨買了一些供品。
下午時分,過了四點,我就在天井裡放下了小桌子。先根據媽媽說的點好了五炷香,說了“邀請”詞,邀請今天來吃中飯的各方大人和朋友。大人有自己的奶奶爺爺,外公外婆,還有女兒的奶奶爺爺,還有我的繼母,還有在20年以前就已經離開我了的好友。他們有點認識,有點根本不認識,可是,他們都與我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我把香插在天井的一個盆景旁,然後點亮了兩支蠟燭,最後拿來了供品,然後我坐在桌子旁邊跟他們問好,拉拉家常,還拜了很多遍,又叫女兒也來拜。下午女兒很乖,很聽話,虔誠地叩了幾個響頭。我看着女兒,若有所思,又有點悵惘,不知道為什麼?
如果我同學在天有靈的話,應該知道我是沒有忘記她的,即使我們陰陽兩隔那麼多年了。可是,我從來也沒有忘記過她,以前只是想象,於是 在我的夢中經常有她的影子,她也像以前那樣只是對我笑笑,母親說,死了的人是不會說話的,也許吧?她就從來沒有對我說過話,沒有!近五年來,也許自己也在興祭奠吧,於是常常會招她來吃點東西或者燒點紙錢給她。我想,她是短命鬼,兄弟們不會祭她的,父親早已死在她的前面,母親也斷不會祭晚輩的。我想我的同學朋友是孤獨的。可是,她又並不孤獨,因為,她的唯一的好朋友還在想她,想她-------
當我燒紙錢的時候,太陽又很好了,大概是為了照明他們回去的道路吧?從小,我不大相信靈魂,可是,現在總覺得冥界應該有一個處所,是的,他們一個個在那邊自在呢,就剩下我在這個世界上煎熬啊-----
我是不是想多了呢?
不想了,還是去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