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字邊下端的那一撇,意味着無限的延伸。不知道這一筆劃延伸到哪一種境界,才能到達你所在的城市?
六月,美麗的初夏時節,我行走在濕潤溫暖的南方小城。這裡離你的家鄉不遠——長着細細青苔的碎石小路和恣意盛開在老房子屋瓦縫隙里的小花都是你所熟悉並了解的,但是那些飄浮在你最熟悉不過空氣里的惆悵,那些清清幽幽的惆悵,那些碎碎微微如影隨形的惆悵,那些你所不能想象的惆悵,卻因為你的忽略沒能如水般傾瀉在你遠方的夢裡……
一直揣想有怎樣一束皎潔的月光照射在你的床前,靜靜懸挂在拉橋旅社夜空的那輪明月是否一如那裡的天空一樣的透明和寧靜,而窗外那個你無數次提起過的院落里格桑花是不是在月影里開得正好?思緒隨走字邊下端的那一撇一起延伸,在思緒里緩緩靠近你,不含絲毫佔有之心,仔仔細細端詳着凝望着你,然後忍着溢滿眼眶的淚珠告訴自己不要哭泣。
你遊走在自己的世界,距離我愈來愈遠,距離你的家鄉愈來愈遠。無法丈量遙遠的距離,冰凝的淚滴無聲地豐盈了遠字的第一筆。
六月的廣玉蘭開過又散落了,素潔的梔子芬芳了整整一季也開到了荼蘼……
很多的時候,會看着天上的流雲想像你所在那個城市的天空的顏色。很多的時候,會聞着腕間淡淡的香水味道想起一些隱秘的快樂。很多的時候,會聽着一首節奏緩慢的老歌任憑心事纏繞糾結。很多的時候,在我歇斯底里的背後隱藏着的其實是滿滿的落寞。很多的時候,我不想說,你也不必懂……遠字猶如一口深不見底的井,一切都將無能為力地沉沒其中。
遙遠的異域,站在瓦藍的天空下凝望着異鄉的煙塵和風情,你心裡是不是有一份什麼終也難以放下。多雨的六月,細數着時間,慢慢篤篤間我好像總在守候一些什麼。心已成汪洋,什麼也說不出來,對着距離,我已疲倦不堪……
走字邊下端的那一撇,意味着無限的延伸。這一筆劃延伸到哪一種境界,是不是都無法到達你所在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