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林漠漠煙如織
寒山一帶傷心碧
暝色入高樓
樓上有人愁
玉階空佇立
宿鳥歸飛急
何處是歸程
長亭更短亭
颳了一整天的風,早晨起來,遙遙望去,西邊的山頂上全是雪,藍天下顯得很是醒目,突想起一副對聯:
水本無憂因風皺面
山原不老為雪白頭
原句中是綠水與青山,牛東沒有青綠,儘管已是春天,眼前看不到一莖綠草,耳邊聽不見一聲鳥鳴。李白在《菩薩蠻》中所寫的“傷心碧”也沒有,有的只是荒寂的戈壁與無邊的惆悵。
世間失意事莫過於“人去梁空巢亦傾”,人去了,梁空了,燕子巢也傾覆了。巢傾覆了,有再壘成的時候,梁空了,還有再住新燕的時候,人去了,還能再有相聚的機會嗎?相聚了,夢中唐婉以成他人之婦,又將如何接受這一現實?
信步向前,眼前是隱隱約約的山峰,淡藍色的。山峰,你應該認識我,是我,無數次向你望過,無數次望穿了山峰,望斷了天涯,望到了海角,這一片心呀,曾在你博大的心懷中停留過、徜徉過。
“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空餘了很多恨,也做了很多夢,夢到了村舍,夢到了涼亭,夢到了牽牛牧童,夢到了溶溶月色……
起風了,思緒隨風飄的很遠,很遠,想起了那也是一個春天。春天是讓人傷情的季節,天上飄着凌亂的雪花,地下還未全白,但卻是我生命中最大一場雪了。一個錯失,花前的依戀,月下的思念,淡淡之春山,盈盈之秋水,都被深深地隱藏於心間。
牛東的風來的快,來的猛。沐浴西風,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情懷,我將請風帶去,帶至天涯海角,帶至夢縈魂牽的心田深處……
回到住處,已近中午,閉上門窗,拿起掛在牆角的竹笛,吹了幾曲,便覺苦澀,小小的竹笛,又如何能將不寧的心吹平?
窗外,塵土滿天,窗外,風在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