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會永遠記得我的這幾年,記得我們的開始與結束。記得我們在操場上刻下的字,以及你甜甜的笑臉,還有那些曾經以為會忘記的念念不忘。所以,有一天,如果我忘記了,你要記得提醒我,然後帶我找回那個丟失了的自己。
——祭夏
第一年十月,一個人背着包,漫無目的的遊盪在大街上。陽光四十五度的射角,四十五度是一個悲傷地角度。聽說,明媚的陽光可以殺菌,可是親愛的,這個世界好臟。在江南的小鎮,我遇到了過路人。他說,飛不到的地方叫遠方,得不到的花香是天亮。但是我們終究忘記了,過路人不會悲傷。
淺夏,夏至過了,秋天如期而來。深秋,荒涼入骨的兩個字。我還會記得在某個秋天裡,你穿着棉布花裙招搖而過,轉瞬即逝。而那些誰是誰的過往,誰又陪誰蹉跎歲月至天涯,都已不再重要。
其實,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心都是一座城,城裡住着用心去守候的那個人。而你衣袂飄飄的路過了我的城,踏碎了我的心,從此我的城中只留下一片荒蕪。
很長的時間,我在幻想,我以後有可能遇到的最好的女子中,會不會有一個和你一樣明媚的眼角中隱藏着深深的憂傷。不用說很多的話,卻可以明白我的心愿;會不會有一個也和你一樣仰起臉來說,請叫她淺夏;她的手心溫暖,舉止洒脫,集江南的氤氳於一身。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幻想。這個幻想可能會持續很長的時間,也可能明天就會結束。但是,我想用這樣的方式將我們的故事延續下去。
我還是神之鬼差的放下了寫作的筆,而後開始下一站的旅行。我們說好要一起去旅遊,一起一站一站的走下去,走到白髮蒼蒼時,還可以坐在陽光下笑着談及那時年少路過的風景。
淺夏,這兩年,每走過一個地方,都會用手稿來記下想念你的點點滴滴,久而久之,已成為一種習慣。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會厭倦文字。長期的寫作會讓人的思維變的緩慢。你曾說,文字是手指上盛開的寂寞的花,寫不出文字的孩子是幸福的。
桌子下面放着的吉他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撥弦的手少了溫度,那幸福的弦我早已彈奏不出。走在熟悉的路口抬起頭,看到的是沒有你的星空。一個人漸漸的沉默下來,腦海里又出現了你的笑臉。只是,我想不起,你已離開我多久了。
淺夏,他們說,相距遙遠的愛,在不同的時空會有結果。那麼,我愛的姑娘,請你記得愛你的少年的模樣。
十月過了,十一月就來了。十一月的日子會過得不驚不擾吧!你說,二十四節氣里,你最喜歡的是忙夏和冬雪。因為忙夏是收穫的季節,冬雪是滋潤穀物的時節。你說你的家鄉在一個很溫暖的山村裡,那裡的人們淳樸,善良。你時常會夢見你乘着綠皮火車,翻山越嶺然後站在你愛的那片土地上。微風吹着泥土的氣息撲鼻而來。滿山的孩子追着鬧着。你說,這是你嚮往的生活,無雜念,無紛擾。但是,生活終究不是我們所想象的日子。
我一直在問自己,你愛的少年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也是一半明媚一半憂傷,會不會一個驚艷了時光,一個溫柔了歲月。但是,我知道我最終不可能成為你愛的那個少年的模樣。
淺夏,今年是二零一三年,我坐在電腦前敲擊着這些文字時,思念的味道瀰漫了整個屋子。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不敢再去翻看以前寫下的日記。我害怕那些幸福的印記會讓我跌落在現實中無法自拔。
朋友一直告訴我,該放下這段感情了。只是,在夜深人靜時刻,我還是會沒出息的想你想到哭泣。
昨天,我收到了朋友寄來的書信,信裡面有一張很漂亮的明信片。朋友說,她在遙遠的北方看到了一個姑娘和你很相像,就去和她聊天。後來,朋友把我們的故事告訴了那個姑娘,這張明信片是姑娘送給我的,明信片後面影影約約能看到一句英語,翻譯成中文是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守護着你。淺夏,我親愛的女孩,我一直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守護着你,那麼你呢,是不是在失意時也會想起我?哪怕只是一瞬間。
今天天氣還是冷了。沒來這個城市之前,總聽別人說,這是個沒有冬天的城市。但是我到了后才發現,我錯了,這個城市的冬天很冷很冷。也許,在這種陰冷的環境里,我能徹底的清醒,能徹底的放下過去開始新的生活。但這只是也許而已。
書上說,好姑娘上天堂,壞姑娘下地獄。此時的你一定是在天堂吧?那麼,你是不是生活的很幸福呢,是不是在那裡也有一個男孩像我一樣的愛着你,像我一樣的守護着你?
淺夏,下面我要說一說我自己的事情了。我所接觸的女孩子,每一個都有你的影子。原諒我忘不了你,原諒我無法將你的模樣從我的記憶里刪去。這些年,我始終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始終不知道該如何讓自己堅強的生活下去。我在各個城市間追尋着你的腳步,停下后才發現這種自欺欺人的方式只是作為一個男人最懦弱的表現。在感情的世界里,傷害最深的往往是最愛你的那個人吧。
凌晨了,有一位小朋友發來信息說,他覺得生命里總會有一些人從形影不離到悄然散場。其實,我們的心本來就是一扇門,有人進去了,就會有人出去。
今年的國慶節我去了你的家鄉,那裡有一大片的向日葵,有你不止一次描繪過的稻香。我去你家拜訪了你的父母。你的屋子還是原來的樣子,你媽媽將屋子整理的一塵不染。我在你的書本里找到了你寫給那個男人的信。你寫,在每個冬天裡,你總會想起他脫下棉襖裹在你身上,而自己卻穿着單薄的衣服走在漫天大雪裡,這樣的場景,你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那是你見過的最美的場景。可是有一天,那個說好了要娶你的男人卻牽着別人的手走進了婚姻的殿堂。你曾不止一次的問過我,離開了他你該怎麼辦。還未等到我的回答,你已用最殘酷的方式給了我們你自己的答案。
你走了以後那個男人依舊幸福的生活着。我見過他兩次,第一次他和妻子手拉着手走在馬路上,那個女孩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第二次他和妻子抱着孩子去醫院給孩子打針,當細小的針頭刺入孩子的身體時,我看到他緊張的神情。淺夏,他是個好丈夫,是個好父親,只是你們此生緣分已盡。我親愛的姑娘,生命中總會遇到很多自己欣賞的人,但是有的人適合默默地陪伴,有的人適合一生相守。你和他屬於前者。
後來我去了我們讀書的學校,在學校里轉了一圈又一圈。熟悉的教室,熟悉的座位,熟悉的操場。傍晚時分,我躺在草坪上,天上掛滿了星星,我在想,哪一個會是你呢?一定是最亮的那一個吧,因為你曾說,最亮的星星是有願望的,就像你的名字,淺夏,是一個很美好的願望。
淺夏,第二天我就走了,我決定用我的有生之年去忘記你,就算無法忘記,我也會將你藏在心底,不在提起。
淺夏,那麼,你會祝福我嗎?
那麼。你會祝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