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晚回來?”承鈺沒好氣的問我,那張我深愛着的臉,又露出那種熟悉到讓我深感厭惡的神情,充斥着不信任、憤怒和怨恨。
“難道你就不能心平氣和一點么?”我冷冷回道。已經不記得這樣的對話在我們之間發生過多少次了,每次爭吵總是不可避免。我並不是一個性情暴躁的人,只是她的語氣和那種神情,讓我像是生吞下幾隻蒼蠅,說不出的難受,這使我不能不把它吐出來。
“你在外面鬼混,留我一個人在家等你到現在,我還不能發脾氣了是吧?”
她隨手拿起床邊的枕頭朝我扔來,我頓時火冒三丈,接過枕頭重重的摔在地上,指着她大聲喊道:“我下午已經和你說過,是我一同學剛巧也在這邊工作,前倆天碰上說今天一起聚聚,下午打電話叫你陪我一起去你自己說不去的,好吧我只有自己一個人去了。現在你又說我在外面鬼混,你說我鬼混什麼了?”
“你沒聽書上說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么?我說不去是想你來接我,你倒好,還真自己就去了,把我一個人留家裡。當初我怎麼瞎了眼就看上你了,我往街上隨便拉個男人都比你體貼幾千幾萬倍!你說你沒鬼混,誰知道你在外面趁我不在時有沒有勾搭上哪家姑娘!”情緒失控使得她的身體略微震顫。我笑了出來,當然,是被她的話氣笑的,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她幼稚的像個孩子,一個沒有安全感需要人來保護的孩子。我的心有些觸動,也便無心再爭執下去,穩了穩情緒,靜靜打量着面前的她。額前的劉海顯得凌亂,柔和的燈光下她蜷曲在床頭,顯得弱小,仍舊扎着那個我一直抗拒的馬尾辮,表示她生氣了。
我曾經那麼多次的告訴她說我喜歡女孩不扎辮子的樣子,但她卻似乎故意與我作對一般紮起馬尾,而且每每炫耀般在我面前晃蕩一圈。直到我們第一次接吻以後,她才開始只在生氣的時候紮起馬尾。
第一次接吻,很普通的一天,不是情人節,甚至沒有碰上任何節日,我沒有送禮物,沒做任何浪漫的事情,就那麼自然而然的發生了。伴着夜空的星星,我們在鮮有人跡的郊區街燈下散步閑談,她扎着馬尾,穿着淺藍色的T恤,五月,天氣舒適,那時的我們交往剛好倆個月。我調侃她說她扎馬尾的樣子和巴黎聖母院敲鐘人十分般配,她抬起頭湊近臉眼中透着天真和疑惑,望着我問為什麼。我故作神秘沒有作答,她用雙手緊緊環着我的腰不放纏着我說與她聽,而後我們沒有說話而是接吻了,那是我們第一次接吻,很自然的一個吻。她略顯笨拙的迎合以至咬到我的舌頭才讓這第一吻分開,我看到她的臉上像是開出了幾朵桃花,紅撲撲的又像是個蘋果,嬌艷欲滴。她用手輕垂我胸口罵我是大壞蛋,我拉過她緊緊擁入懷中,她沒有反抗,靜靜靠着我的肩膀。
許久,她開口問我,“你會愛我一輩子么?”我鬆開她,將手放入口袋一本正經地告訴她說:“任何男人在愛你的時候都能夠許下這樣的承諾,當他不再愛你的時候他則會告訴你他所說的一輩子指的是下輩子。當然這並不能說是男人撒了謊,我相信每個人在愛着對方的時候都是希望能夠終身相守的,一旦他不愛你,或者你不愛他,這樣的想法自然就被摒棄了。所以我只能告訴你,現在的我很愛你!”承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顯得有些失落,裝作可憐似的問我,“你幹嘛不騙騙我呢?讓我開心一下也好。”
“因為我愛你,所以不想騙你。”我認真的看着她說。
承鈺緊緊抱住了我,恢復了往日的俏皮,她戲謔般用右手輕輕揪過我的耳朵,在我耳邊故作深沉的捏着嗓子對我說:“我現在是你的人了,不管你去哪我都跟你到哪,陰魂不散,你別想甩掉我。用最俗的話說這叫什麼來着,對了,叫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前任!!”我同樣戲謔的插嘴道,打斷了承鈺的話。笑鬧中她追着我打,霓虹燈照在我們快樂的臉上,這是我們曾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
從回憶中轉醒,看着面前的承鈺,她還是那個我深愛着的人,只是在某些地方,像是電腦被誰篡改了程序,拿走了一些什麼東西,讓我感覺有些不對。而具體少了什麼,我又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