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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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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橙子味棒棒糖映着暖色的光,悠悠然剝落時光的胎衣,彼時笑顏,彼時琉璃人心。甜甜的迷惘,酸酸的釋放。待我含一口時光,待我找回遺失已久的信仰。

  我走過街角,走過垂柳依依,走過山花爛漫,走過落霞的春末,等到一次偶然,等到一次遇見,等待一場黑白電影里褪色的糖果。

  街角的音像店,很疏離時光的古風,常常咬一支棒棒糖,從懷念里掉落漩渦,就似入睡那刻沉入夢境。醉入那些彌散着醇香的曲子,那些淡淡傷感的音律,那填入人心的歌詞,那搖滾中感覺出睏乏的樂譜。每首曲子都是有生命的,眸子中或含着酸酸的淚,或望着那蔚藍純凈的天洄流心底,寄存所有情愫。時間滴滴答答沉睡在表裡。我沉默時便可以聽到,我孤獨時便可以與她共心跳。我們在同一片天空下。不同的空間里呼吸。我的找尋,只為遇見,卻從不曾遇見。

  十月,涼風。沁人心魂桂花香。曾經的渴望逃離,走過世界一圈,便以為懂得了天涯海角。此刻,我卻走回原點。這一樹淺白的瓣,是時光歷久彌香的沉澱,它的存留,是個意外,是種遺憾。當年我們赤着腳丫,在原野上奔跑,在浸着樸實氣息的泥土中綻放心愿,在小巷裡望着那酸甜的冰糖葫蘆咽口水,那房檐青苔淌水的音律,那泥塑的童話,那籬外的野菊,那酸酸的憧憬未來的夢,那鞦韆上盪起的時光,那掛着淚卻揚起笑的心情。

  當年的我,愛極了那溢滿酸甜的糖果,當年的我,夢想簡單而純真。我願種一顆橙,守候甜甜的夢。只是這貧瘠的土地上,這無南國的那般滋潤,是存不過幾日便早早夭折。年少的我有着一如既往的執著,只是驀然回首,化遍地凄涼。我的虔誠從來沒有感動過誰。我的絕望,只不過是在那枯枝下埋葬我單純的心愿埋葬我最愛的彌散清香的糖。

  我默念着咒語“知否,知否,糖有心,橙有夢,逃兮,悲兮,時光琉璃。”我知道我終將長大,我知道我終將看不到那琉璃人心。我不知道當我再次念起這咒語時是在何年何月,亦不知道當我再次念起這咒語時是否還能擁有凝固時光的魔法。

  如今。我驀然回首,卻是一樹桂花飄香,無心插柳的一絲嘆息,是當年籬外,我錯手埋下了希望,還是後世有人許下了桂花的夢?我走了太久,離開了太久,錯過了多少花開花謝,錯過了多少雲捲雲舒。回到原點,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落月成孤倚,背燈和月就花陰。

  我在花雨飄落中念着遺失咒語,我在桂花樹下凝視着琥珀色的夢。如果當初,我在南國的雨中輕落,如果當初,我在江南湖中做一朵碗蓮,如果當初,我的夢想不是橙子樹,如果當初,我守着諾言,是否時光便不散?

  含一口心愿,道一斛離殤。

  眼淚折射出十年前陽光略帶陳舊的顏色,那柔和的色調氤氳開來,暈成一顆橙夏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