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廣的荒蠻之地,猛獸橫行。為了生存,猛獸相互廝殺,物競天擇,強者生存。
這片土地上的人類同樣如此。荒蠻之地林立的部落不僅要與猛獸廝殺獲得食物,部落之間也征伐不斷,相互吞併,搶略地盤、物資、女人…
一個部落若是擁有足夠強大的戰士,是一件值得驕傲和自豪的事。
弱者只能成為猛獸的食物,成為強大部落的奴隸,一些弱小部落只能依附強大部落而存在。
卡悐部落是諸多部落中強大的存在,下有依附部落二十多個。
卡悐部落的強大毋庸置疑,但強大的卡悐部落有一條奇怪族規:
部落及各依附部落每年選出一人,以綬帶蒙住雙眼,困於囚籠中,與猛獸進行廝殺。
……
卡悐部落領地內一座座帳篷林立,眾多族人在其間忙碌。部落內的強壯奴隸被呵斥着,乾著最勞累,最繁重的活計,以換取每日最基本的口糧。
眾多帳篷有一頂明顯奢華些,帳篷內一穿着獸皮服飾的老者盤坐着。老者剪裁精緻的獸皮衣上一尊虎頭圖騰張牙舞爪,面前一青年男子恭恭敬敬的站着。
“班夫族長。”青年男子神情急切,“我劍之部落有大劫啊!”
“塔布,怎麼回事?”被青年男子塔布稱之為‘班夫族長’的老者沉聲道。
“那蠻庫部落前些日子,搶略我族大量糧食和女人。我劍之部落本就是小部落,人口本就不多,搶略些糧食倒也罷了,可那些女人是我部族的希望……”青年男子塔布雙目發紅。
老者點點頭,一個部落如果沒有女人,人口當然也會上不來,一個沒有新鮮血液注入的部族也遲早會滅亡。女人對於劍之部落這樣人口不多的小部落更是尤為重要。
“我部落族人當然奮起反抗,暫且擊退了蠻庫部落前來搶略的十幾名戰士。”青年男子塔布繼續道,“可不曾想,那退走的十幾人中有蠻庫族長的兒子,他更是揚言五日內踏平我劍之部落。”
“我沒法幫你。”老者沉聲道。
“砰。”
青年男子塔布竟‘砰’跪下,滿眼噙淚。“班夫族長,我劍之部落危矣!”
“塔布!”老者呵斥道,“你可知道那蠻庫部落乃大型部落,武力昌盛,要滅你劍之部落更是輕而易舉。”
青年男子滿嘴苦澀,默不做聲。
“你也知道,雖然我卡悐部落戰士悍勇,即便是強如那蠻庫部落也輕易不敢招惹,但我卡悐部落依附部落眾多,若那蠻庫部落因此記恨我族,騷擾那些依附部落卻也容易,所以,這事只能靠你自己,你可懂?”
青年男子心裡苦笑,一個小型部落擊敗大型部落,可能么?
“唉——罷了。”老者看着眼前跪着的中年男子垂着頭,默不做聲不由嘆了口氣,“你可知道我族那條族規?”
青年男子塔布疑惑點點頭。卡悐部落的奇怪族規在周遭部落中大有名氣。不是因為族規有多奇怪,而是死在這族規下的人太多太多,甚至一些年輕人一談及此事不由色變。
獵捕猛獸本就危險異常,更何況用綬帶蒙住雙眼,讓一個‘瞎子’與猛獸戰鬥,這不等於送死嗎?一些部落年輕人一想到便不由汗毛直豎,暗暗慶幸自己沒生在卡悐部落。
“敢不敢做我部落男兒做的事?”老者沉聲問道。
青年男子一愣。
“我部落最近捕獲一隻‘畎齒金毛虎’,你若能蒙住雙眼與之鬥上一斗——”老者眼睛微微眯起,“活着,我保你部落無事,你若死了,我會收編你的部落族人,讓其依附與我,即便是那蠻庫部落也不敢動之絲毫。”
“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了。自己活着,部落沒事,自己死了,卡悐部落也能保證族人的安全。唯一的要求就是自己需要和那頭‘畎齒金毛虎’鬥上一斗。”青年男子塔布暗暗想。
“媽的,大不了一死。”青年男子塔布一咬牙,“我答應。”
……
塔布看着巨大囚籠內身形龐大的猛獸——畎齒金毛虎,不由冷汗連連。這金毛虎體型大的超乎想象,竟需要略微抬頭才能與它那冰冷暴虐的目光對視。體型龐大的金毛虎在囚籠內踱着步子,隱隱有些暴躁,兩顆暴露在空氣中的牙齒顯得猙獰可怕,眼眸中的冰冷暴虐攝人心魂。
塔布來自劍之部落,是上任族長的孫子。劍之部落的戰士大多擅長使劍,塔布用的也是一把單手劍,但凡劍之部落使劍戰士劍術大多了得,塔布的劍術更是超凡。劍之部落雖然只是小部落,很多中型部落卻也不敢招惹,只不是這一次對手是蠻庫部落,實力相差太大。
蠻庫部落人口是劍之部落數百倍,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蠻庫部落的戰士即便堆也能堆死他劍之部落。不得已,塔布只得來找關係較近的卡悐部落。
用綬帶蒙住雙眼的塔布很快被送進囚籠。
“咯咯咯……”
阻隔在塔布與‘畎齒金毛虎’間的鐵欄柵緩緩抽出,鐵鏈摩擦發出‘咯咯’的聲響。
“呼……”
幾乎是一瞬間,金毛虎化作一陣風呼嘯而來。
塔布一個側身險險多躲過。囚籠邊一些圍觀的卡悐部落族人發出驚呼。
“吼……”
金毛虎一陣怒吼,後腿一崩,身體彈飛向塔布,臉盆大小的蹄爪直接將塔布胸前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嘶……”
塔布倒吸一口冷氣,火辣辣的疼痛!怎麼辦?塔布的思維飛快的運轉。這樣下去必死無疑,兩隻眼睛看不見,沒有辦法閃躲,怎麼辦?必須想辦法知道金毛虎在哪,怎樣才能看見它。思維運轉到極致,塔布甚至感到腦袋有點暈眩。
“嗷嗚……”
金毛虎發出一聲興奮的吼叫。又是一陣風呼嘯而來,塔布一下被撲倒,胸前是金毛虎臉盆般碩大的蹄爪。
“要死了么?”塔布獃獃的想到,他甚至能夠感覺到金毛虎噴在臉上的灼熱腥臭的呼吸。這一刻,囚籠四周的驚呼,甚至整個世界彷彿靜了下來。
“不對,卡悐部落為什麼有這個族規,班夫族長為什麼讓我試煉?”塔布幾乎一瞬間驚醒,“眼睛既然看不見,還有什麼可以看見……”
“對!”又是在一瞬間,猛然驚醒的塔布右手的單手劍一道精準的弧線。
“噗!”
金毛虎巨大厚實的蹄爪猛然被切開。
“嗷……”
金毛虎一聲慘呼,一躍跳閃開去,目光愈加冰冷暴虐,甚至隱隱有一絲人性化的憤怒。
塔布緩緩起身,臉上帶着笑。周圍的世界彷彿不一樣了,即便雙眼被遮蔽,自己清楚的看到四周的一切。囚籠四周圍觀的卡悐部落族人驚呼的表情,對面的金毛虎,拿着單手劍的右手。此刻,他的內心無比空明。
“眼睛看不見,心難道也看不見么?”塔布暗道,“我總算是明白為何卡悐部落會有如此族規了。”
“嗷嗚……”
不遠處的金毛虎又一次衝過來。
塔布眼中,一切彷彿都慢了下來了,他甚至感覺,此刻的金毛虎速度慢的有些可笑。
“噗……”
飄逸的身影掠過,彷彿預先知道了金毛虎撲來的方向,一個閃身,又是一道傷口在金毛虎身體上留下。
此時,塔布心裡有一股強大的自信——這金毛虎傷不了我!
一次次的纏鬥,一道道傷口在金毛虎的身體上留下,整個囚籠內儘是金毛虎留下的斑駁血跡,終於,金毛虎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緩緩倒下。
囚籠邊老者班夫——卡悐部落的族長暗暗震驚,“傳說竟是真的,想不到啊,想不到啊!”班夫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世人皆知眼睛可以看見世間萬物,殊不知有些東西是眼睛所看不見的……”
卡悐部落族長已經在想怎樣才能把塔布留下。昔年的卡悐部落先祖留下遺言,歷代所能現心眼覺醒者,切莫挽留,甚以族長之位傳之。覺醒心眼者除卻能以心觀世間萬物,這些人更擁有世所罕見的戰鬥能力,戰鬥中彷彿能預知對手的一切動作,驍勇異常、萬夫莫當。
這也是為什麼卡悐部落有一如此奇怪的族規,在生死壓迫下激發戰士覺醒心眼。可惜,卡悐部落數百年沒有覺醒過一個,所有參加試煉者盡皆失敗。
甚至這白髮老者——卡悐部落的族長也曾懷疑過,世上是否有這類人,他也曾想過將這族規廢除。
塔布從囚籠中走出,白髮老者——卡悐部落族長笑眯眯道:“你可願為我卡悐部落族長?”
白髮老者說完,哈哈大笑,留下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塔布……
(全文終)
ps:原來此文所訂標題並非如此,只是,在那標題下文章很難寫。不得已,只得改了標題,想不到寫出來的東西跟預想差太多。原來想表達的一種蘊含哲思性質的東西不見了,也準備將此文刪了。可一想,還是留下吧,姑且作為讀者看文之餘,一點沒有營養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