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歪象以前的每個早上一樣醒來,又象以前的每個早上一樣穿衣洗漱。收拾好他的家什——一台已經黝黑的老式爆米花機,放在他的板車上,推開他家那扇歪斜的大門,拉着板車出門開始一天的生計。
小時候落下的小兒麻痹症讓他的身體像麻花一樣扭曲着:長短不一的雙腳讓他的臀部誇張的向斜後方突出而去,上身又努力地向著斜前方探出,精瘦的身體像一枝折彎的竹竿。為了保持平衡,他的頭和嘴又向臀部突出的方向歪斜,兩隻手向內彎曲着,手指永遠都伸不開,總是處於半握拳的狀態。久了,便落下了“老歪”的綽號。
三十年了,這個綽號一直伴隨着老歪,以至於人們忘了他的大號。他那早死的父親倒是給他留下了一個響噹噹的大名:王有才,但是他卻辜負了他父親給他的名字,他扭曲的身體沒有讓他把小學念完,他的母親也帶着他的兩個哥哥遠嫁他鄉,給他留下的只有孤苦伶仃和坐落在街尾和他一樣歪斜的有着幾間木屋的獨門院子。
老歪並不在意別人叫他“老歪”,反而覺得這樣叫他更覺得親切,於是城裡的大人小孩都管這個成天拉着板車到處給孩子們爆玉米花歪斜着走路做事的人叫“老歪”。
老歪一跛一瘸的拉着他的板車在街上走着,盼着有孩子們從街巷裡端着玉米竄出來尋他。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