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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心啊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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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心啊 甜心

  ● 許明偉

  田心,是防城港市防城區扶隆鄉的一個自然村,地處十萬大山南麓,西毗那良北侖,南鄰白賴,北與上思汪濼接壤,四面蒼山巍峨,層巒疊嶂,綿延不斷,其中以五指山最為著名。

  五指山的五座山峰如人的五個指頭,緊緊的團結在一起,巍然聳立。山上林木蓊鬱,古樹參天,幽邃蔭蔽;山裡有野豬、黃猄、果子狸、吹風蛇等山珍猛獸;山腳下長着枝繁葉茂的八角肉桂林,從山腳走過,茴桂飄香,沁人心脾,令人心曠神怡。

  千山萬壑中無數的小溪匯成的百雞河,蜿蜒逶迤,盤峰繞野,從村中流過,千迂百轉后又奔騰不息的來到北侖河,沖向北部灣,融入浩瀚無垠的大海。

  這個在市區行政圖上也難找到的一丁點,卻因山清水秀,人傑地靈,英雄輩出,物華天寶而盛名。

  晚清時期的黑旗軍首領、民族英雄劉永福,其家遺址便在扶隆鄉田心村溝龍坳隘頂山腳下。二十多年前,我曾攀山涉水,不辭艱辛的去瞻仰過,屋已不再,荒草稀稀,然石基尚存。英雄遠古,壯舉震寰。十九世紀中葉,法國人就想通過佔領越南,然後佔領中國。越王在法軍的步步進逼下,不得不請援劉永福組織的黑旗軍。1883年5月13日,劉永福採用誘敵深入的方法,指揮黑旗軍在紙橋西側關帝廟設伏,經過三小時的激戰,打死打傷法軍二百多人,擊斃法軍海軍司令李維業,法軍大敗而去。劉永福因戰功卓著被越南政府提升為三宣正提督。甲午中日戰爭時,劉永福率領的黑旗軍在台灣英勇奮戰,痛打日軍,令日本人聞風喪膽。如今,田心還流傳着劉永福“膝頭高過耳”的怪相傳說。據說,劉永福年少時,一次,赴宴酒罷,主人舀水分別給賓客洗漱,輪到劉永福洗漱時,劉永福蹲在天井邊洗臉,一算命先生驚嘆:“奇人奇人,此人膝頭高過耳,國家棟樑耶。”可見,劉大人確實在田心生活過。當然,這一地方傳頌更多的自然是“劉二打番鬼,越打越好睇”了。

  解放戰爭時期,中國人民解放軍粵桂邊縱隊第三支隊二十團三營副營長、防城二級英烈項世秀曾依靠大山的隱蔽,百姓的支持,帶領游擊隊員痛殺地痞惡霸,偷襲國民黨軍長張瑞貴之妻韋秀英指揮的“南路反共救國軍”,屢建奇功。項世秀“騙糧偷槍”投奔革命的故事廣為傳頌。他在防城中學讀書時,受中共地下黨員“江姐”等人的影響,背着家人,偷偷加入了黨組織,他以談戀愛為由從家裡“騙糧”給游擊隊,后又趁家人不備“偷槍”投奔革命,發動群眾參加游擊隊伍,其族戚被逼家人遭殃至今仍然讓人感動。可惜,這位田心人民的好兒子,時任副營長指揮官的老鄉,在邕寧縣那樓鎮壇龍嶺殲滅戰中,追敵至堆貫嶺南側,不幸中彈犧牲,壯烈殉國。

  到了當代,如今依然活躍在中國詩壇的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世界華文詩人協會會員,著名詩人、作家、原防城港市文聯主席何津,也是土生土長的田心人。他啃吃大山的五穀,飲吸大山的甘泉,獲得了創作的靈感,還在田心教書時就在構思、創作,終於有了有山味有果味有野味的詩集《相思豆》,震動詩壇。從大山出來后,他先後任過欽州地區、防城港市文聯主席,並著有《海泉》、《海債》(與人合作)、《情緣風景》等詩集和其他作品,詩作被《中國文學》英、法文版先後譯載。作品獲過廣西第二屆少數民族文學創作獎、首屆和第三屆壯族文學獎。

  扶隆被譽為“茴桂之鄉”,而田心才是盛產八角肉桂之地。目之所及,都是蒼翠碧綠的八角肉桂林。每年二八月,是採摘八角砍剝肉桂時節,大量的民工不斷湧進,有外來撿八角的,有回鄉摘八角的,有收購八角肉桂的,還有來旅遊觀光的,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小小的田心集貿市場每天像圩日一樣,酒店旅社爆棚,儼然“小香港”。一車車八角、肉桂運往城裡,遠銷外地。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田心人民依山靠山,耕山吃山,許多人就擺脫貧窮,走上了富路,建起“八角樓”。近幾年來,儘管八角肉桂價格低廉,收入大減,但依然是村民穩定的經濟來源。如今,村民們又改變了等山靠山吃山的單一觀念,進行勞務輸出,發展種養等多種經營,一彎彎梯田,一塊塊坡地種上了甘蔗,他們做着比蔗還甜的夢。

  最令人興奮的是田心有一個玉石礦(彩石礦)。防城彩石雕刻名聞天下,而彩石礦址正在田心村玉石崎。據有關記述,200多年前,法鬼及傳教士已知田心(時稱百雞)有彩石,曾派遣人眾多次入山尋覓挖掘,並掘走了“玉石精”。憾矣!相傳,劉永福就有一批用田心玉石雕制的印章,后散落民間,熟知真假?

  據《防城港文化遺產叢書》記述,田心玉石曾與壽山石、青田石、雞血石三大名石並稱。浙江、福建等外省商客到田心採石稱田心石為“廣西石”,並大量用於雕刻,用田心彩石雕刻的歷史人物、山水、花鳥、蟲魚,栩栩如生,有很高的觀賞、收藏價值,聞名海內外。防城石雕曾登載《中國青田石雕》、《中國工藝美術大辭典》、《工藝美術手冊》、《中日美術通鑒》、《廣西畫報》等多種刊物。工藝美術家防城人鄧弦的《鄧弦彩石雕刻作品集.第一輯》,對宣傳防城彩石雕刻起到積極作用。

  現在,田心彩石礦不作政府開採,而是外地老闆挖掘,一些村民也“近水樓台先得月”,撿些零碎的買賣,收益不少,有好幾戶還建起了“彩石樓”呢。當然,我們期盼他們在開採時既講究效益,更注意安全。

  田心,不僅是一個山清水秀,風景優美,人傑地靈,英雄輩出,物產豐富的好地方,田心人民更是勤勞樸實,熱情好客的好人民。

  田心,是一個讓人心甜的好地方。

  2013 5 18 定稿於防城

  本文原載《防城港日報》6月14日第三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