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五十八分,幽靜小道,風微涼,陽光透過樹林灑向地面。把自己放空,你會發現,收穫的不僅僅是寧靜。漫步穿行,此刻,除了安靜,還有什麼可以詮釋現在的心情。
下午七點零八分,圖書館。沒有汽車馬達的轟鳴,沒有人群的喧囂。穿梭在群書之中,找一個最舒服的姿勢靠在書架上。翻開,閱讀。夕陽的餘暉透過玻璃窗折射的光映在了最愛的那行。一個個似曾相識的場景開始三三兩兩的浮現。那裡有漁歌相伴,海水溫柔的拍打着岸堤,怕是怕是擾了山間紅暈。誰伸手牽住那個笑着,鬧着,亂了發的她的手。書頁翻動,又是熟悉的場景,誰依偎在那個溫暖的,溫柔的他的身旁,被醇香的氣息包裹。餘光散盡,剩下一個人的感傷。
當陽光從指間射進鏡片后的雙眼,忽然看清了整個世界。於是,再也譜不出那年的曲,唱不出那年的歌,寫不盡那年的回憶。只是不知外灘涌動的人群里,還會不會有一個安靜行走的背影,柔軟的燈光下,是否會有個人默默的寫着曾經?
搖晃的紅酒杯,是那日的宿醉,是相識的唯美。終於,再也沒有力量讓故事繼續,只好遠離。放飛機划動,在海拔九千米的高空,沒有霧,沒有風,沒有過去和未來,只有密閉的的機艙。周圍一片安靜,安靜的讓人不敢呼吸。一次一次把耳機塞入耳朵,開最大音量,一首又一首,卻都顯得那麼悲涼。記憶那麼痛,忘記卻又無法徹底。被命運擊中,躺在時光里,身體像被抽空般,不痛,不思,不練,不念。於是,忽然明白,突然忘記的不是悲與痛,而是那些相識的瘋狂。
原來,那些無數個抬頭數天花板的日子,一直在努力忘記,可那些痕迹卻刻在了天花板上,那麼深,那麼痛,那麼獨特。不願再想,不想再念。轉身離去,霧還沒有散。透過玻璃窗只看到眼前被分割出一格一格的茫然。終於,霧散了,陽光卻刺痛了雙眼。怎麼昔日陽光的溫暖,此時怎麼會這般冰涼?空洞的眼神中忽然沒了方向。原來,那日眼角沒有滴下的淚,一直在心裡蔓延。
背上包,選擇遠行。越走越遠的腳步里,帶着沉重的記憶,被埋沒,被遺忘,被撕碎,然後飛向空中。原來,沒有什麼對與錯;原來,沒有什麼過去與未來。
當你坐在靠窗的位子,點一杯咖啡。也許在你對面,就會有一份轉身即逝卻又終身註定的緣分。而那些一次次說不清的遇見和別離,或許,才是那個年紀最美的記憶。那些,一次次說不清的微笑和淚水,或許,是那個年紀最真摯的美麗。
當霧完全散去,世界露出了它原本的色彩。走了那麼久,該回去了。一路上,聽熟悉的歌,看不同的風景,感受不同的生活,最後剩下陌生的自己。於是,忽然明白,青春最美的不是回憶,而是那些出現在回憶里的人。
那一天,又回到那個熟悉的街頭,帶着微笑,用同樣的姿勢,看來回行走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