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下午,沒有陽光,沒有雨滴,只陰沉沉的。冬天的最後一絲寒意夾在風裡橫衝直撞 ,樟樹,在這時也加快了落葉的步伐。只知秋風掃落葉,卻原來在萬物滋長的春天,落葉也這樣壯觀而如詩如畫。
樟樹,四季常青。走在一條筆直的香樟路上,高大茂盛的枝椏覆蓋了人行道。迎面而來的春風也不由得讓人端正衣領。只見葉片隨風簌簌下落,紛紛揚揚,地面上,花壇里,到處是樟葉:有泛着青的,有火紅的,有金黃的,隨意地灑滿路面。恰巧有一陣風吹過,我的肩上,頭上被上了數片,那感覺是種樸素的欣喜。
我看到了,地上的落葉繽紛;我也看到了,樹上的新葉跳躍。抱歉,我把眼光更多地給了地面,給了這些待新葉疊疊才離枝的落葉:橢圓形的,圓形的,仰睡着的,俯伏着的,側卧着的.......它們將去往何方?人們不懂得讓它們在泥土中慢慢腐爛,卻會焚燒它們,如此一想會讓人心傷。我一路走着,腳下,有的葉片繼續隨風旋轉,有的則被我踩得吱吱作響。我知道,我要拾一些回家,珍藏在我的書頁里。
去的路上,我沒有撿起任何一片,我不想在出發的路上就有負擔。折回來時,我忍不住了,兩眼一直沒離地面,搜尋着自己的心儀之葉。一片,兩片,三片,一會兒手中就有六七片。 大概是我的視力不夠好,又或者我被某些絢麗的顏色所迷惑,撿起來細看,竟發現是殘缺的,可又缺得那樣逼真而特別,讓我不舍。而有的,完美的幾乎沒有瑕疵,卻又被我冠以沒個性之名而棄去。就這樣一路走,一路撿,我必須承認,我的眼有些累了,以至於最後,我決定放棄後來者。我還要感受春風的撫摸,哪怕它有絲寒意;我還要仰望枝端的新綠,儘管它來日方長。
看着手裡的樹葉 ,最後我共收拾了十二片。地上有更讓我心動的樹葉存在,可是我不必再去尋找,因為有時尋找會讓你心無寧日。我與這些樹葉的緣分也是如此特別,它們可能不是最美的,可是,卻是我手中的。這些樹葉,我將存放在我心愛的書籍內。抱歉沒能讓你歸於塵土,我以愛你之名,讓你馨香我的夢,陪伴我的心,你是否會心存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