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的著作里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對“魚”和“熊掌”的關係的論述。他認為“舍魚而取熊掌者也”,因為“熊掌”比“魚”好吃。也許,在他生活的那個年代,混個飽肚子已經很不錯了,能夠有吃到“熊掌”的機會,幹嘛還要去吃“魚”呢 所以,他為自己在一個大富大貴之家,吃到了一般文人聞所未聞的“熊掌”而高興;也為了更能夠體現自己的才華被這個大貴之人欣賞而趕緊寫了這篇論著。他沒有想到的是,這篇短短的高論大作,竟流傳至今,還被我這個見識淺薄之人在這裡深入的研究。其實,在我的生活里,“熊掌”的難得,我是知道的;它有多麼好吃,我實在是無緣去感知了。而對於“魚”,比較容易獲得,從今天的經濟發展條件而言,我能夠比較容易吃到普通的“魚”。因此,我的觀點和他正好相反,我是舍“熊掌”而取“魚”者也。
我自小在黃河邊長大,對黃河鯉魚感情很濃,也時不時的為黃河鯉魚名揚天下而倍感驕傲。故而,至今,黃河鯉魚百吃不厭。可惜自己不會做,否則,真想讓我一次吃個夠。今天,市面上買到的黃河鯉魚,大多是魚池裡人工養殖的,味道上,遠遠不如我兒時吃到的那麼醇香。我現在每每想起這些,就為自己那時沒有多吃黃河鯉魚而後悔。可惜,現在它漲價了,想吃到它,還得上飯店餐館才行。而飯店餐館里做的又不是我過去垂涎的味道,所以總也吃不夠。
聽朋友說誰誰做的魚,特別好吃,我就常常去尋味。可是,等真正吃到了,又往往特別失望。還不敢在表情上顯露出來,還得謹慎的花言巧語的恭維幾句。要不然,就沒有下次。如果,因為什麼原因沒有吃到,我就會念叨好久,以至於夢裡幾度吃着。現實里,只要遇到這個人,我就小心翼翼的稱讚其做魚水平高超,希冀能夠吃到她親手專門給我做的美味魚菜。可是,儘管如此,有些人就是不為我所動,還在見了我之後大吊我的胃口,惹得我饞蟲涌動。離開她的人,但離不開她的影。也不知道,那些常常被我在心裡念叨的人,她的耳根子燒還是不燒
可能因為愛吃魚的緣故吧,我後來特別喜歡賞魚。凡是我能夠看到的水裡有魚,總會駐足觀賞一會。有時,還禁不住浮想聯翩:要是被他做成菜了,吃上才好呢。這個他,是我的一個男同學,五大三粗的形象,真的讓人很難相信,他做出來的魚菜,竟然也那麼好吃!比起大飯店么名酒店的廚子,實在強了不止多少倍。因為,只吃到過一次,所以至今還常思想。
能夠被我賞到的魚,多是金魚。論個頭吧,不值一吃;論顏色吧,實在不忍下口。銀川中山公園裡太不清凈,所以,我寧可到魚館去賞魚。看得多了,又不舍離去。往往要遷延輾轉許久,為此也浪費了不少美好的時光。為了滿足我的這一愛好,新房子裝修好了之後,我就痛下決心,買了一口魚缸。起先店家給送了幾條金魚,被我養了沒幾天,就全都死光了。可是,我賞魚的癮還沒有過。於是,我又買了四對:兩條花金魚、兩條黑金魚、兩條黃金魚、兩條紅金魚。只有兩條花金魚堅持的時間久一些,其它的都陸陸續續的死掉了。我真的很心疼,可是,總是不能給它們創造乾淨清亮的生存環境,害得它們先我而去。老婆說,我就是在害命。所以,後來,我就乾脆不養了。不過,它們帶給我了許多歡樂,至今還記得。
那兩條花金魚,極似我曾經送給友人的那張圖片上的模樣。因此,它們倍受我的喜愛,我還專門為它們寫了文章呢。可是,它們並未因我的挽留而存活下來,最終也都香消玉殞了。說真的,我現在雖然不再養魚了,但它們美麗的樣子,還時常溜進我的夢裡。究其真實的原因,我想應該是那年的“花港觀魚”,給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吧。花港觀魚公園位於杭州西湖蘇堤南段以西,在西里湖與小南湖之間的一塊半島上。因其歷史悠久,歷來是皇家遊玩和畫師創作的地方。因而,那年去西湖旅遊,就專門領略了“花港觀魚”的清幽。可是因為是跟團旅遊,在池邊玩賞的時間很短。只是記住了一夥兒歡快的紅白相間的花金魚簇擁翻騰,悠然自得,頗讓我羨慕它們的自由自在。至於傳說中的五色魚,真的沒有細觀,更沒有留下照片,實為遺憾。
賞不到我的魚,那就接着吃我能夠吃到的魚吧。那天在餐廳里,我對同事老關說:“我一定要讓你給我買的這個魚頭,成為我吃過的唯一。”他說:“你咋吃 ”我說:“我從魚吻開始,我要讓它成為我吃魚歷史上的唯一一條被我吻過的魚。”他說:“為啥 ”我說:“我現在都混成了只吃魚頭了,而且是你給我買的黃河鯉魚的魚頭。”他又問,我又答,就把我吃魚的歷史給引出來了。為此,也觸動了我的靈感,因而寫下了這篇文章。
其實,吃魚僅僅是我的愛好,賞魚也是雅興所致,而想魚卻是我的生活感悟。因為生活里有很多取捨,有時候,也很難下決心。可是,我要快樂的活着,還必須要捨去一些珍貴的記憶,這樣,我才能輕裝前進。如果一味的追求類似“熊掌”的奢華享受,那麼擁有“魚”的快樂就無從談起,更不易滿足。不滿足,就不能獲得幸福。學會了捨棄,才能夠保住自己的已有。雖然有很多人具備了享受“熊掌”的資格條件,但是,他們在保護自己的“熊掌”的時候,也是非常不容易的。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是想吃“熊掌”的人,比擁有“熊掌”的人多呀!所以,我也不能太過羨慕他們,更不能像孟老夫子那樣去為別人吹捧。我對他老人家的觀點的篡改,若他地下有知,也應該能夠原諒我沒有他那樣的好命。既然,“二者不可得兼”,舍“熊掌”而取“魚”者,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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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6.27吃魚有感